“……”
“现在在床上,我们两个人的脑子都被荷尔蒙和多巴胺糊得不太清醒了。”
一句话把宴之峋滚烫的心脏浇凉。
他侧过身,“行,睡吧。”
言笑想说什么忍住了。
这两天,她不是没有思考过自己对宴之峋的感觉,介于持续性的心动到爱情之间,具体到了什么程度,她没想明白,暂时也不太想再耗费脑力细思深究他们之间关系的转变,只想享受当下稀里糊涂的快乐。
听着有点渣,但她已经不愿意再当回曾经为了延长一段感情保鲜期百般委曲求全的自己了,她想要取悦最应该取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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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言文秀去二楼洗衣服,发现阳台上又晒着被单,晚饭时,她这次没忍住当面询问:“小宴,你是不是有什么洁癖?”
宴之峋抬起头,神色带点尚未反应过来的昏蒙。
言文秀补充道:“我看你换床单换得很勤快。”
宴之峋功力还不够深,没法堂而皇之地扯谎,条件反射地看向言笑,她正低着头喝骨头汤,勺子一空,她就慢条斯理地戴上一次性手套去抓碗里的筒骨,专注地吮起来。
他这次还是不指望她能替他分担一星半点的火力,至少吱个声替他转移下注意力,让他知道他现在并非出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雷打不动的旁观者姿态。
短暂的寂静里,宴之峋在桌底下轻轻踢了踢言笑,落点精准,没踢到腿,只碰到她的脚尖。
言笑拖延时间,足足五秒才抬起头,也就是这五秒,让言文秀彻底放弃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答案的打算。
宴之峋并没有因此松了一口气,顶着心事重重的一张脸,僵硬地往自己嘴里送米饭。
言笑一阵好笑,她承认,她刚才是故意不搭理他的,一开始见到他如坐针毡的反应,觉得特别有趣,等他平静下来,她突然又感到无聊,悄悄盯住他看,莫名从他沉静的双眸里窥探到翻涌的情绪——好像又要碎了。
她体贴地给他夹了一筷子排骨,“给自己骨头补补硬,千万别碎了。”
言文秀没听明白,嗔责的眼风扫过去,“又在埋汰什么呢?小宴,你别搭理她,自己吃菜,不过我看你瘦了些,是该补补。”
言笑指了指自己,“我也瘦了。”
“那是你自己作的,不睡觉,不吃饭,好好的身体能给你折腾坏。”
言笑祸水东引,“你的小宴他也成天不吃饭不睡觉,你怎么都不说他?”
“他干的是救死扶伤的事,能一样吗?”言文秀不是歧视言笑的工作,只是对她的作息依旧心存不满,语气不由重了些。
言笑没接茬,她不想在元宵当天就这种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的话题和言文秀争个面红耳赤。
空气就这样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言出咂巴嘴说yummy的童音,言文秀意识到自己唠唠叨叨的毛病,现在的孩子最烦这样的父母了。
她夹了一筷子的肉过去,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以后不说你了,你怎么开心怎么来。”
“你还是继续叨叨吧,只不准哪天我就听了。”
饭后,言文秀带言出去了趟小超市,言笑留下来擦桌子,宴之峋洗碗,分工明确,结束后言笑打算回四楼看会电影,刚踩上两节台阶,脚尖打了一个旋,转过身,“明天我想去星河广场那的商场给言出买几套新玩具,一起吗?”
宴之峋也结束了,正给周程修发消息,百忙之中抬起头,极轻地嗯了声,应完才想起问什么时候。
言笑看向他身后的挂钟确认时间,“明天午饭后吧。”
她想起什么,朝他招了招手。
他的动作远比脑子反应快得多,不受控地贴了过去,两个人的身高差在台阶的作用下不太明显,眼睛几乎能不偏不倚地对上。
言笑一顿,抬起脚,往台阶上踩,高度差重新有了,只是这次变成了她在上,高高低低地对视了会,她揪住他衣领,轻轻一拽。
冷不丁的一下,宴之峋的唇差点吻上她的针织衫,刚抬眸,就看见她扯弄了下自己的领口,露出大片光滑细腻的肌肤和半截平直的锁骨,依稀能看见白色文胸的蕾丝花边,在这之上,有一道不容忽视的齿痕。
“这是你咬的吧?”她眼神凶狠,藏着不言而喻的威胁,仿佛他要是死皮赖脸不承认,她就能直接上嘴十倍百倍还回去。
意乱情迷时做的事,谁能记得清细节,宴之峋想说自己没印象了,可这种事除了是他干的,不可能有别人,他的视线定在她锁骨处突兀的咬痕上,两秒后问:“咬疼你了?”
轻柔的嗓音闻所未闻,就跟能掐出水一样,数年前的蜜里调油时期也不见他这么……矫揉造作。
言笑又是一顿,不由自主地看向微抿的薄唇,唇形漂亮,看着很好亲,她呼吸慢了下来,眼睫也不颤了。
宴之峋曲解了她这副姿态,当她还是气定神闲,让人望尘莫及。
这有点不公平,不能只有他一个人深陷爱情漩涡里,他也要把她的心弄乱,最好弄得和他一样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