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男朋友,你是不是更想当我的男妈妈?”
他顿了顿,松开手,端正自己的身份,“我对当男妈妈不感兴趣,我刚才也只是出于男朋友的身份,对你做的这些。”
言笑哦了声,不以为然的态度。
宴之峋决定多说几句替自己澄清,被李芮彤一通电话打断。
李芮彤先给言笑打了剂预防针,“宝贝,你一会好好听我说,先别着急生气啊。”
宴之峋耳尖,听到了开头的两个字,插了句:“你让她撤回。”
言笑把手机挪开些,“撤回什么?”
“宝贝。”宴之峋哼笑,“我都还没这么叫过你,她也不能叫。”
言笑懒得理他,抽回腿,手机放回耳边,“我也算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经历过大彻大悟的人,现在的脾气已经沉稳得不得了,你说,我会好好听着。”
李芮彤半信半疑地开口,“找代笔这事,主编说自己不会再提了。”
给了颗糖后,她又端上一碗毒药,“你这次不是出车祸了吗,然后他就想借着这机会做些文章,给你买点热搜,卖卖惨。”
言笑很快反应过来,又气又笑,这姓刘的还真是哪里有商业价值就往哪钻,鼻子比狗都灵敏。
“我发现你们主编是真的爱搞一些歪门邪道,书圈不是饭圈,他可省省吧。”
言笑对此嗤之以鼻,还有另一层考量,说到底和言出有关。
车祸发生后不久,网上就出了新闻,铺天盖地地歌颂一位母亲在危难之际舍己的无私行为,至于这位母亲是谁,已经被一些知情人士曝光了,好在其中知道她就是晏晏的没有一人。
这姓刘的要真这么做了,她三次元生活不出几天就会遭到有心人的彻底曝光,到时候可就不只是褒奖和心疼这么简单了。
电话一挂断,言笑脑袋一偏,问宴之峋:“二狗,我可以去拍其他男人的裸|照吗?”
她是真动了想让李芮彤主编社会性死亡的念头了。
宴之峋习惯性地凝起“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的反应,“你觉得我会说好?”
他在她心里是已经死了吗?
“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说好,把照相机递到我手心就行了。”
宴之峋起身就走。
言笑以为他醋到恼羞成怒,正要开口补救安抚,人已经没了踪影,快二十分钟后才重新出现在她视线里。
开口就是:“不是说要给你照相机,怎么就把手伸回去了?”
这地方哪来的照相机?
言笑料定他还在生气,气到想趁机打自己手心,但她也不躲,一脸无所谓地将手递到他面前,心里想的是,他要是真打她一下,那她就还他十下,可不能输了。
然而掌心传来的触感不是另一只手,也不是照相机,她垂眼看去,是一束干玫瑰。
她直接呆住了,“为什么突然送我干花?”
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答:“看不出来吗,想哄你开心。”
哄她是一方面,他还有其他私心——
趁她忙着感动的空隙,他不露声色地开始打探情报:“其他男人指的是谁?”
“李芮彤主编。”
“几岁?”
“不清楚,年过半百了吧。”
宴之峋没往下接,言笑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这种老男人有什么好拍”、“你的眼睛是不是太饿了”的不理解,以及“我就在这,快来拍我”的兴奋和雀跃。
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奶片,“吃药吧,多吃点,千万别跟我客气。”
“……”
宴之峋接过,倒出一片含在嘴里,奶香味很浓,吃第三片时,言笑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这场车祸对她身体的各部分器官造成不小的损伤,直到现在精神气还没恢复一半,这几天醒醒睡睡,经常前一分钟还在说这话,后一分钟就闭上眼,唇色不比脸白上多少。
宴之峋低头,又一次偷偷摸摸地贴上她的唇,触感并不柔软,相反因干裂脱皮,显得无比粗糙。
刚出病房,宴瑞林打来电话,他没接,嫌铃声恼人,还将手机调成静音加震动模式。
半小时后,未接来电又多出五条,其中还有赵蓝心的,依旧被他无视。
直到下午四点,宴瑞林的助手出现在办公室,众目睽睽之下,宴之峋被请到了院长办公室,他先注意到在沙发上端坐的赵蓝心,微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连那声不必要的“阿峋”都没有发出。
宴瑞林一点没有要废话的意思,“找个时间,把你那俩风流债转到其他医院去。”
宴之峋让他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人有名有姓的,请您稍微放尊重点。”
在宴瑞林看来,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不需要什么尊重。
他的不屑通过他的一声冷笑传递出来,宴之峋眼神瞬间凉了下来,“畜生和禽兽都比不上您,您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
这话说得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宴瑞林是畜生、禽兽,那他的儿子又是什么?小畜生、小禽兽?
宴之峋险些要把自己逗笑,但他不后悔这么说,言笑说的不错,看无能男人狂怒是件能让人心情大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