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估摸着,等米粉煮好,葱花切好,他们的猪油渣也可以捞出来了。
到时候,舀一勺猪油,往拌好酱油白糖放了葱花的米粉上一淋,再搁点猪油渣,肯定超级无敌美味。
晏启山很快回来,前后只花了半分钟,傅真才刚从冰箱里拿出甜葱。
他迅速接过甜葱,“你歇着吧,葱花哥哥切就好。”
傅真重新坐回铺了软垫的椅子里,“好。水我已经烧上了,沸腾了再放米粉烫。”
晏启山自信地告诉她:“我知道,你烧饭时我在旁边偷学了。”
几分钟后,果然如傅真所料。猪油拌粉拌好时,猪油渣也出锅了——晏启山捞的,还撒了点椒盐。
傅真就和熬料油似的,往猪油里放了提前准备好的葱姜、青花椒、八角香叶、芹菜洋葱以及一点点提鲜的白糖。
晏启山一边在旁边等她开饭,一边夸奖到:“放了这么多好东西,这油应该会特别香特别好吃。”
“对的呀,其实我小时候,大人们都不舍得这么放香料的。”
说说笑笑间,傅真洗完手,摘了厨师帽和围裙,做到晏启山身边,“哥哥我们开动吧。这些香料等油放凉了再捞。”
于是,他们就像两个晚自习刚放学的高中生,在厨房里排排坐狼吞虎咽。
被米粉的热汽蒸得绵软的猪冠油油渣,香喷喷,有嚼劲,比酥脆的更好吃。晏启山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了一样,又往米粉下面多放了几块。
傅真很高兴他能和自己志趣相投,“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小到大,特别喜欢这么吃。只可惜植物油厂家造谣,非说猪油不健康植物油更健康。”
他们在一起是真的可以从诗词歌赋、文学历史、时事政治聊到人生理想。
更何况晏启山做私募的,在这一块了解颇深。
他接过话匣,“是的。其实猪油在高温油炸时,比植物油稳定多了。而且猪油大家自己在家就可以炼油,方便又好吃,在这一块,粮油厂家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多年猪油危害论荼毒国内,让傅真很有表达欲:“就是!植物油大家没法自己炼,只能买,所以他们才要拼命吹嘘植物油好赚钱。”
晏启山边吃边说:“嗯,在他们火力全开的宣传下,这些年以来,我国城镇居民谈猪油色变,如今确实很少吃猪油了。你看我就没吃过。”
傅真笑眯眯地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家可以猪油植物油混着用,吃最香喷喷的饭菜。”
晏启山没有任何意见,点头说:“嗯。都听你的。”
他们谁也不嫌弃彼此身上一股子食物香味,黏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吃完拌粉继续吃脆弹鲜辣的柠檬鸡脚爪。
直到看到两集《冬季恋歌》,才相约上楼洗刷刷。洗完后,自然是做了点情侣之间爱做的事。
事后,傅真担忧地说:“哥哥,我们这样确定不会教坏小朋友?”
晏启山潮湿热乎地搂着她,“放心吧,这点小朋友早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做坏事。”
平静的日子,总是隐藏着汹涌的波涛。
在傅真看不到的地方,晏启山其实一直紧锣密鼓地为自己的“美利坚特别计划”布局。
他和季庭宗之间,不可能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算了”。
作为他多年深藏耀莱董事会的心腹,负责协助执行这一计划是独立董事、晏家老下属“林叔”,在电话里孜孜不倦地劝告:“晏总,季庭宗未必不知道我们要在越南对付他,他是个纯疯子,极有可能找媒体扩大事态。为了各方面考虑,我建议您年后不要赴约,免得有失体面。”
晏启山自嘲笑了两声,“林叔,你也知道,我已经为了权势做了太久体面人。再体面下去,可就真的太窝囊了啊。”
“可是,到时候您身边还跟着傅小姐,以及您未出世的孩子。”
但晏启山听不进去,语气变得格外阴鸷、冷寂、肃杀:“爱人被欺,妻子被辱,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我和他之间,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要弄死他!”
“……”林叔劝不动他,无言以对。
傅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每天开开心心,以为从此以后,他们面对是幸福安稳的坦途。
如果仔细留意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其实不难发现,晏启山一直在告别,一直在给她后排退路。
他爱她,但是没打算白头偕老。
第98章
傅真独自一天比一天大, 春节也一天比一天近。晏启山彻底闲下来后,除夕夜正式进入倒计时。
按照年俗,腊月其实要做许多准备工作。
但是他们就两个人, 扫尘除秽、磨豆腐、发馒头什么的,傅真和晏启山本着轻轻松松过大年的原则, 坚决不要自己动手, 全部直接花钱解决。
打扫找了家政公司。
磨豆腐么, 他俩在街头巷尾, 找到一家做点卤豆腐的老店,买了豆浆和豆腐。
不得不说, 磨盘磨的豆浆真的特别浓郁,比加百合加薏仁之类花里胡哨的“高级”豆浆都好喝,傅真特别钟意这家店的豆浆。
晏启山看她喜欢, 每天去店里买豆浆,惹得店里的阿婆连连夸赞, “有钱还帅还体贴, 真是一个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