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食客欣赏、惊奇的目光中,傅真开开心心地扑进他怀里,丝毫没有觉察到,晏启山说的这句话既深情又模糊,语境其实是有歧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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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正值晚餐时分。
窗外烟花绚烂,风雪清寂,唯独壁炉里星火猎猎。
自从得了晏启山的保证后,傅真重新每天捧着肚子吃吃喝喝搞事业做作业,过得乐不思蜀。
傅真烤着火坐在窗边,吃着少女时期最爱的上海排骨年糕,佐餐的还有一碟茴香柳橙沙拉和佐餐气泡水圣培露。
沙拉是本来是晏启山的减脂餐。
血橙甜橙葡萄柚红石榴籽、布格麦、茴香头薄荷嫩叶柠檬叶丝薰衣草干在白瓷盘里摆出一碟橙红橘黄草绿、荼白黛紫,甘酸交织,冰爽清新、香气袭人的春夏秋冬。
因为傅真喜欢,晏启山介绍了下,“调料只放了一点点盐和胡椒、柳橙皮,橄榄油也只是喷上一点点,柠檬汁倒是淋了不少,然后在冰箱里静置冰镇了二十分钟。”
“香惨了,味道很美,”傅真吃的时被惊艳到,连连夸奖,“漂亮,简单,美味,简直不能更好了!”
“喜欢就多吃点。”晏启山眉语目笑,闲适地坐在沙发上,锻炼得宜的身体有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傅真心里一痒,托腮诱惑他:“哥哥,你要不要尝尝我亲手制作的排骨年糕?”
排骨年糕是上海鲜得来声名远播的百年招牌,李碧华在《生死桥》里都提到过,“出名的硬货排骨年糕。排骨是常州、无锡的猪肉造的,年糕是松江大米,放在石田里用木榔头反复打成,文火慢慢地拨,又嫩又甜,五香粉的特色令人吃了又吃。”
念中学时,傅真常独自坐车去云南南路那家吃。
晏启山是北方人,很少吃年糕,于是笑着摇摇头,“看起来很不错,可是哥哥吃不来。”
傅真“哦”了一声,小小声问到:“喜欢吃这个是不是太奇怪了?可它真的很好吃的……”
“不奇怪,哥哥只是怕变胖。”晏启山觉察到她情绪细微的变化,立刻伸出叉子,叉走一块裹满酱汁的年糕,笑眯眯地吃完,“咸甜适中,酱汁肉香浓郁,年糕很糯,米香浓郁,确实非常好吃。”
傅真顿时生出一种和心爱的男人同频共振的喜悦之情,“没错!排骨年糕就是非常好吃!在杭高念书时,每次攒够钱一个人跨城去鲜得来吃一顿都非常非常快乐。”
她说得满脸雀跃欣喜,但晏启山听了后立刻猜出了个中缘由,心疼地摸摸她脸颊,“那以后哥哥陪你去吃。”
“好啊!”傅真笑着笑着就湿润了眼眶,“以后我也有人陪我吃排骨年糕了!”
从这一天起,排骨年糕、茴香柳橙沙拉和圣培露气泡水就成了他俩的保留家庭餐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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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傅真睡醒后接到一通越洋电话。
接通后,晏启玉既八卦又兴奋的声音立刻在手机里响起:“嫂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傅真被她感染,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什么好消息啊?!”
晏启玉乐不可支的说:“沈繁樱啊,她被她家里人带回国送到精神病院里去了,以后再也出不来了!她那么疯,还栽赃三哥早该进去了!”
傅真吃了一惊,怔怔地问:“她真的有精神疾病吗?”
晏启玉信誓旦旦地保证:“嫂子你放心,千真万确是真的!她以后再也不能来骚扰你和三哥啦!”
傅真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好,等回国了,我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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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国际机场,机场广播开始播放直飞纽约的航班检票通知。
一对一服务的贵宾厅工作人员拿着代办的登机牌,上前执行到点提醒: “季先生,您需要现在登机吗?”
季庭宗点点头,睁开眼睛,起身走出VIP候机室,前往机场要客快速通道过安检。机场地勤恭谨跟在他身后,帮他拿行李箱。
在香港休养半个月多,其实他还没有完全好。
但是,为了早点见到傅真,他还是决定带伤前往纽约。提前聘请好的护士和菲佣已经在上东区豪宅中等着了。
然而,就在他过完安检,正准备乘专属贵宾车前往登机口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拿起来一看,是北京打来的。
听完电话,季庭宗脸色凝重,掉头往回走,“帮我退票,重新订最近一趟飞北京的航班。”
这一回,上头是真的要有大动作了。
他只是他只是整个阵营中,比较不起眼的一颗螺丝钉,先以作风问题的名义彻查他,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幸亏他早有先见之明,早已做了各种补救措施,说辞和文件也全部周密地对了一遍,不过精神上受点摧残是免不了的。
回去后应该有很长一时间连睡觉都是奢望。
晏启山苦笑了下,其实他不怕这个。他只是难过,这一次回北京后,又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完全见不到傅真了。
届时,任何跟她有关的消息,他也无法正面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