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爻确实有顾虑,不过他也没有把话说死:“我得想一想,跟我家公子说说。”
陈熙笑着道:“确实得跟林公子说一声,成不成的都没关系,小哥也不用太在意了。”
见她如此敞亮,三爻笑了:“好勒,我也不跟陈老板客气。”
等三爻走了,陈熙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外送的可行性。
哪怕是眼下不方便不合适,以后也会需要,还是需要好好斟酌斟酌,拟出个章程出来。
到第二天,三爻没有主动提这个事,陈熙也识趣地没有问,就像是压根没跟他说过这个事一般——本也是萍水相逢,人家确实没必要帮自己。
哪怕她隐晦地提了可以付钱,只不过,三爻是林知落的小厮,瞧他平日的大方劲,也不是缺这几个钱的人,倒是能理解。
知道三爻这边没希望,陈熙也不气馁,相反,她还是挺感激三爻的,他随口一句话,给她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到第三天,三爻终于在来吃早饭的时候,委婉地回绝了。
这本就在陈熙的意料之中。
但没想到三爻又道:“但有人是愿意做的,是风萍乡的严姓学子,他倒是有这个意愿,不知道陈老板……”
陈熙甚是惊讶,居然还有这样的好消息。
“那我找个时间去一趟县学,见见这位严小哥。”陈熙道:“谢谢你。”
三爻摆摆手:“谢什么,陈老板每天可都没少给我好吃的。”
这几天都白吃了不少,虽说有他跑腿的功劳,但到底吃人家的嘴短,这也是为什么昨天他没有给答复的原因。
他是不缺这个钱,他家公子也不需要他来做面子,但县学里,多的是穷苦人家的学子,有人需要。
不如他帮着牵个线,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陈熙记下了这个学子的名字,打算先托十八娘跟男主林琅打听一下这个人的品行,打听清楚了,她再去见人——她是要长长久久做生意的,可不能因为用人不慎毁了自家招牌。
这几天生意都受庆芳楼的影响,水涨船高,陈熙高兴之余,又有些奇怪,庆芳楼居然没人来找她,就这样任凭她蹭热度。
当然了,不来找她麻烦,她开心都来不及,只觉得自己运气好得爆棚,尤其是这几天不过午,就卖完了,能早早收工去店铺那边收拾,更让陈熙开心。
厨房的新灶已经垒好,再晾几日,就可以用了,到时候就可以先搬过来住,不用每日里再村里城里来回跑了。
原本前两天陈父就提议过,让她和陈母就住铺子里,免得每日里早起赶路辛苦,但铺子里的灶被扒了重整,没有大锅,实在不好操作,也就几天的时间,不如再奔波几次。
现在终于弄好了,只等晾好,就可以搬了。
这对陈熙来说,就是喜上加喜。
她几日心情都好得很,莫说十八娘,就连家里的驴子都发现了,看到她就呜哇呜哇地大叫,陈熙便会赏它一根胡萝卜。
今天也是一样,她赏了驴子两根胡萝卜。
驴子嚼着葫萝卜,不叫了,乖乖拉车子。
陈熙则是把拜托林琅的事跟十八娘说了,十八娘没听完,脸色就变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十八娘脸色稍稍有些凝重:“我跟林琅哥哥说一下,他抽一点时间,就可以帮你做了,你为什么……还要再找别人,是不想麻烦我们吗?”
十八娘面上带着几分疑惑,还有一点点难过。
她觉得陈熙跟她见外了。
陈熙马上解释:“不是的!我不是跟你们见外,我是觉得,林哥儿是个读书的料子,以后是要考功名做大官的,不能被我这些小事分散了精力,不划算的,而且,等铺子开起来,以后会有更多的这种事情,林哥儿怎么能被这些事耽误功课呢!”
见十八娘还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陈熙一脸严肃地道:“林哥儿只能读书!不能分心,他书读出来,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也能跟着沾光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不知轻重,我可不想这些事耽误了林哥儿考状元,那我就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听她连‘考状元’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还说什么万死难辞其咎,十八娘噗嗤一声乐了:“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见十八娘笑了,陈熙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很严肃认真:“不是严重,我是真的觉得林哥儿是考状元的料,让他做别的,都是耽误他,是浪费老天爷赏的天赋,是暴殄天物!”
见她这么认真,十八娘也收了笑。
其实她也觉得林琅哥哥是读书的料,但考状元……她没敢想这么远这么大过。
陈熙聪明,还很有主见,她说林琅哥哥可以,说不定真的可以!
只是……
“你不用觉得对不住我啊,”陈熙挽着她的胳膊笑着道:“等林哥儿中了状元,你让他帮我的店铺题个字,写一两首诗,我就很开心很开心了。”
见她是真的为她考虑,并不是和自己见外客气,十八娘心里熨帖极了:“嗯,你放心,肯定给你写,别说一两首,一两百首都写得。”
陈熙笑着反问:“真的?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可是会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