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薛弦一向以温柔清雅面貌示人，难得压抑不住心中火气，冷着脸走在前面。
又在远离纪英仪的院子后骤然停下，回身望着不紧不慢而来的纪钰初。
纪钰初生的如仙子般，清冷卓然，是她一直以来努力修炼的目标。
薛弦声音不禁沉下几分，“你真要听宗主的话吗？”
她们都亲眼见过叶南玉是如何对待那条人鱼的，一点儿也不像宗主说的只是看中人鱼样貌。
纪钰初如果选择听母亲的话，很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男修明明穿的一身素雅，却仍俊俏不可方物，缓缓抬眸，眼里的挣扎一点点散去，逐渐变为说不出的贪婪与野心，他说，“我从小就喜欢厉害的人，师姐，你知道的。”
他给出了答案。
薛弦无声闭了闭眼睛，再没和纪钰初说过一句话，冷脸转身。
她本想说，她会努力赢过叶南玉的，让纪钰初先不要这么早做出选择，但看着对方的模样，到底没有说出来。
已经这样了，他已经决定好了。
叶南玉，叶南玉……
如果当初，你真的死了就好了。
……
得知两人回来，唐明嘉第一时间找上门，叶南玉正好也有事，放他们两个小孩儿自己聊，进了屋里。
“哎哎，怎么样怎么样，叶师姐有没有表现的对你难舍难分？”
说到这个，阿奴就想起叶南玉怪他打她，俏脸一红。
“没，没有吧……师姐是个木头，她一点儿也不懂的。”
“我是听人家说剑修于风花雪月之事懂的少些，但这也有好处，大多剑修都只会喜欢一个道侣呢。”
阿奴听他说，眼里渐渐荡出笑意，“嗯，也是。”
师姐当然是他一条鱼的，他才不会跟别人分享师姐呢。
阿奴有些扭捏地想。
“那你今日……和师姐摊牌了没有？”
“啊……”
阿奴动作一顿，有些心虚起来，抠着自己的腰带，小声道，“还，还没有。”
他总觉得还没到时候，师姐还凶了他呢，他想等师姐更喜欢他一点了，才和师姐说，不然万一师姐不同意可怎么办呀。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叶师姐说？”
“再，再等等吧，等等我就说。”
叶南玉站在窗边，也不知看见了什么，忽而勾唇一笑，关上窗户，将指间戒指扔出去，霎时变作一个妖娆女人。
晚幽心有不满，“你干嘛把我扔出来，还好我反应快，不然非得摔个七荤八素不可！”
“嗯。”
叶南玉淡淡应了一声，“这不重要。”
晚幽：？？？
她见对方神色平静，望着她，下意识有些不好的预感。
“咳咳，你从来不主动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嗯，她猜对了。
叶南玉眯了眯眼睛，手里把玩着一只白釉茶杯，摩挲杯壁，提起了秘境之中的事，“我记得你说过，秘境里的宝物都是你的。”
晚幽听她说起这个，面上顿时露出几分骄傲，“对啊，整个秘境都是我的。”
“这样啊……”
叶南玉尾音悠长，更透出了几分谋算的意味。
晚幽忽然站直身子，“你，你有话就说，支支吾吾怪吓人的。”
她要吓死了。
叶南玉忽而弯了弯眼眸，仿佛有些笑意，她也不再拖沓，直言道，“你有多少宝物，拿几样给我吧。”
晚幽：……
“靠，你当初不是不稀罕吗？”
这也变得太快了点。
“……”
饶是她脸皮一向比较厚，也觉得当初是自己太装了。
没想到养鱼这么花钱，早知道一定让这只树妖倾家荡产的奉献所有宝物，她才肯带她离开秘境。
但她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点点头，淡声道，“嗯，现在稀罕了。”
晚幽：……
“好吧，那我给你几样，你明天能不能也带我下山去看看？”
晚幽从来没离开过秘境，对外面世界很是好奇，最近一直是趁晚上偷偷在天元宗玩儿，早就想下山去看看了。
叶南玉抬眸望着树妖妖媚的脸庞，还有那些无一不在彰显身份的装束，无情拒绝，“你这样下山不行，一眼就能把那些百姓吓得魂飞魄散。”
晚幽气的跺脚，“那我生来就长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改个妆容换些首饰，很难吗？”
起码把眼睛上那些翠绿的小叶子弄掉，这都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者是妖，哪个好人家这么打扮的？
“那，那也不是很难，行吧行吧，你们人类规矩真多！”
与她谈妥后，叶南玉没有再说话，而是重新打开窗户，靠在窗边又默默看起了外面被自己养的娇俏活泼的人鱼。
她发现她的脾气好了很多，以前很喜欢骂人，动不动就凶鱼，说难听话，最近都没有了，大抵是鱼一被她凶，就会露出自己也不知道的可怜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