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英仪眯了眯眼,仿佛现在才注意到人鱼似的,笑着问,“这就是那条你从拍卖城买下来的人鱼?”
叶南玉微微侧身,将阿奴挡在身后,声音透着几分懒意,“阿奴性子直,总学不来弯弯绕绕,还请纪宗主莫怪。”
她话里的维护几乎毫不掩饰,纪英仪终于皱了皱眉,但不明显,她也并不是很在意。
在她眼里,人鱼再好,也难与修士孕育女嗣,叶南玉这等人物,身边围着些男子实属正常,但却不会轻易将对方认作自己的道侣。
天元宗发生的事,纪英仪一清二楚。
自然也知道,两人并非天地认证的道侣。
心中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果然她们不是道侣,果然叶南玉不会将这个位置轻易许出去。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叶家还未长成的天之骄子,她修为已超越许多人,能做的选择有很多很多,她完全可以得到一个背景更深,修为更好的夫郎。
纪英仪抹了抹眼泪,又轻笑,“你眼光倒是好,听闻这条人鱼是拍卖城的压轴拍品。”
叶南玉不接话,她自顾自又道,“女子风流实属常事,你若喜欢人鱼,初儿也并非心胸狭隘之人。”
阿奴眼眸渐渐瞠大,脸都气红了,这个人是听不懂他说话吗?!都说了师姐不会娶纪钰初了,她还在说什么啊!
阿奴好生气,阿奴好无助,阿奴默默抱紧了叶南玉的手臂,眼尾泛红。
不止阿奴觉得离谱,叶南玉也觉得格外好笑。
“纪宗主,我想你误会了。”
她清朗开口,纪英仪一顿,下意识握紧了手中茶杯,望向她的眼睛精光四射。
“哦?那叶贤侄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桩婚事是宗主同我母亲定下的,但如今我母亲去世,当初凌云宗退婚又昭告天下,我认为,此事就此作罢,我既不贪图凌云宗什么,也希望凌云宗日后与我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对贵宗对我都好。”
纪英仪这才觉得有些难办,叶南玉看起来已因她们退婚而记恨上她们了。
她沉声道,“母父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你母亲父亲生前为你定下的,叶贤侄,你要辜负她们吗?纪姨只是想替好友照顾你罢了。”
“呵,冠冕堂皇,你的想法你我都心知肚明,纪宗主,我不是当年那个还不成气候的小丫头了。”
她眼含不屑,毫不避讳的直视纪英仪。
纪英仪掩在黑衣下的手指紧握,百年前的叶南玉,虽为人桀骜,但言语间进退有度,给谁都留着几分薄面,现在却……
片刻,纪英仪又重新放松下来,靠着座椅,望向叶南玉,“纵使当初凌云宗与叶家退婚是凌云宗不对在先,但初儿是无辜的,退婚之事尽是我逼迫于他,他一直心悦你,苦苦等待你回来,你也要辜负他吗?”
一计不成,便换另一计,纪英仪想的很好,哪个女子能忍住不怜惜这样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子?只要她与凌云宗担下罪责,叶南玉对初儿心生怜惜,再想法子让两人在一起,不愁她不为凌云宗办事。
还有那条人鱼……
纪英仪甚至已经想好要把他养在哪了。
她没有注意到,叶南玉正用一种很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忽而咒骂一句,“老颠婆。”
纪英仪:???
“你说什么?”
她诧异抬头,恍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南玉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性格,对方一直听不懂她的话,还妄图把她当傻子耍,她看起来脑子这么不好吗?
有病吧!
“纪宗主如今耳力也不好了吗?”
她看起来真的天不怕地不怕,黄口小儿,难道是做了天元宗的挂名师姐,就以为天元宗会护着她了?
纪英仪脸色渐渐难看。
“叶贤侄,我是真心邀你探讨与初儿婚事的。”
叶南玉歪头,似有些疑惑不解,“但我也是真心不愿的,你看不出来吗?”
“就是,师姐都拒绝多少回了,还缠着师姐,真不要脸!”
被接连羞辱,纪英仪胸口怒气翻涌,猛的一拍桌子,强者威压几乎掀翻了大殿内的一切东西,冲阿奴而去,“不过一介奴宠,也敢在我面前无礼,不知所谓!”
阿奴呆呆傻傻的,不等他反应过来,叶南玉手中的剑划了个漂亮的剑花,轻松为阿奴挡住纪英仪的力量。
纪英仪也一愣,她早已至合体期后期,从未想过有一日能被人如此轻松的接下招数。
这百年,叶南玉究竟经历了什么,竟成长的这般快?
纪英仪眼底惊疑不定,但骤然没了要教训她们的念头。
叶南玉可能比她们想象的都要强,若杀不掉,只能想尽方法招揽,无论用什么方法。
剑修只感觉纪英仪颠的更厉害了,刚刚还想和她们大打出手呢,现在立马又笑的和蔼慈祥。
“贤侄这么多年来,受苦了。”
叶南玉:……
完蛋了,遇上不要脸的了。
阿奴也惊呆一般跟师姐对视一眼。
“看来纪宗主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说,阿奴,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