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就先装什么都没看见,云出岫把目光从那个隐藏的不算好的身影处收回来,仔细的搜寻着这个房间的器物和细节。
房间的另一边,鸟鸟祟祟的谢伏枝食指紧紧的抠着门框,时不时的探头探脑查看情况。
他的目光没有分出一点给在场的其他人,完完全全就粘在云出岫脸上,就好像其他人其他物都是空气,全世界就只剩下云出岫一个人。
之前冒火的脑袋已经成功熄了火,但是想到那一幕,谢伏枝的头顶就时不时的冒一阵白烟,让他这个装着无数秘密的脑袋加载失败。
“云出岫亲了自己!”不仅仅是亲了额头,还亲了脸颊,还亲了嘴唇!
为皇帝侍寝是后宫每个嫔妃应尽的责任和义务,重新后宫佳丽三千,也是皇帝应该做的事。
皇帝亲皇后很正常嘛,而且又不是多么缠绵的吻,就是嘴唇和嘴唇亲亲碰了一下而已,就如同一片羽毛轻轻的在嘴上掠过,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是……但是,阿岫在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什么都记得,记得她自己是清虚宗的掌门云出岫,记得她是他谢伏枝的徒弟云出岫!
在什么都记得的情况下,这个落在嘴唇上的吻肯定含义重大。
谢伏枝一脸严肃的抿紧嘴唇,他仿佛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那种柔软的触感和清冽的香气。
阿岫应该是吃了她最喜欢的葡萄味糖果,有浅浅的葡萄果香,糖是酸酸甜甜的,吻也是酸酸甜甜的。
啊啊啊!凤凰恨不得化身尖叫鸡,他手指都快不受控制的把眼前的门框给抠烂,那个亲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就和之前的跳楼游戏一样,只是为了给他刺激所以才做出来的举动。
谢伏枝必须承认,他被自家徒弟的小花招成功刺激到了,那些始终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的糟糕情绪,藏在时光里的无数秘密,早就被他抛到了天边,脑子里不断在回放那一幕幕。
他试图通过自己记忆里幻境中云出岫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那张脸上流露过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甚至是喉珠起伏的频率,以此来剖析出云出岫当时的真实想法。
都说女人的心思海底深,谢伏枝从前不以为然,这会儿深以为然:阿岫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是一时冲动,还是早有预谋。
怎么可以不打一声招呼就这么突然的亲他呢?她知道亲嘴唇的含义是什么吗?阿岫是不是早就对他这个师父有什么非分之想呢?如果她早就有这样子的想法,究竟又是多早,到底程度有多深?
他的脑子里塞满了为什么,怎么办,平常骨子里有点疯的人,却像是刚破壳,对外界十分害怕的幼鸟一样,听到点风吹草动,就赶紧缩回自己的壳里。
他本应该占据主动,甚至在出来的那瞬间,脑海中还构想了十万个掌控徒弟的场景,可是看到云出岫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只敢探头探脑的观望,完全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既不果断也不勇敢,好像生出了千万愁思,反复纠结,反复推敲。
云出岫可不知道他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她确定人都没事之后,就倾注心力查看房间里的所有细节。
这个房间比之前更大更空旷,架子上的那些模型和陶土人和之前不一样,它们不是一碰就碎开的虚无投影,而是可以直接拿走的实物。
孟鹤出声喝止那个拿走模型的修士:“你干什么呢,这些东西是你一个人的吗?”
虽然他没有多喜欢这些小玩意,但是别人拿了,自己没有,那就是少占了便宜吃了亏。
释如镜扫了一眼,确定这些东西上面并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你们想拿就自己拿,我不参与分成。”
他身后的四大护法对秘境中这些低端宝物毫无兴趣,都听佛子的,很好的扮演着沉默的工具人。
合欢宗的两个修士这会儿恍惚着,也没有心思,有意见的就只是那个拿东西的修士和孟鹤。
一边是天衡宗的人,一边是清虚宗的人,虽然对方是第一宗门的弟子,但是孟鹤一点都不虚。
钟微倒是想圆个场,可虞玖没做声,她自然就把目光投向云出岫,大师姐说要的话,那就算是对上。天衡宗这样的大势力,她也不害怕。
云出岫又看了一眼快被抠坏的门框,幻境的核心既然是谢伏枝,那么构建核心的宝物一定第一时间落到了谢伏枝手里。
自己悄悄发财足够了,留着这些模型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幻境里的剧本实在是太狗血了,一看到这些东西她就会想到那些让人抓马的画面。
“只是一些木质的模型,阿鹤,你要是真的很喜欢的话,就和他商议着怎么分吧。”
毕竟孟鹤看起来也想要,云出岫不会拦着让他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算是天衡宗这样的顶尖宗门,也没有资格让别的修士无条件拱手相让。
他们又没打算讨好天衡宗,也不指望从对方手里拿到什么。
宋明珠说:“我也不要。”
她觉得自己这个太女做的还挺羞耻的,看了眼模型,没有那种自己如果错过,就会丧失机缘的感觉,所以她大度表示自己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