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叔,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一会去帮我跟我爸妈说说,我之前说要去打比赛他们跟我生气,到现在都不肯见我。”
“这当然没问题,你爸妈肯定也是跟我刚才一样觉得打游戏没出息,我去跟他们好好说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是大学生,现在还这么有出息,比我家那个好不知道多少了。”
……
吃完饭后,顾罗辉让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再次去敲了敲于涛家中的大门,这次于涛的父母终于给他们开了门。
于涛的父母表情和态度都不太好,不过比起一开始的激进,已然好了很多。
“进来吧。”
顾罗辉给摄制组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工作人员开始在于涛家的各处安置收音设备。
很快,对于涛父母的采访开始了。
于涛父母对于于涛打职业赛的态度显然易见,哪怕有于涛小叔的劝说,依旧全程黑着一张脸。
“工资再高又有什么用,你往出去说自己是打游戏的,不嫌丢人吗?”
“我们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供他读大学,不是为了让他毕业后天天打游戏的。”
“理解不了,没办法理解,放着稳定的工作不干,去打游戏,这要是你家孩子,你乐意吗?”
“于涛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不会害他,都是为了他好,你说说打游戏能娶到媳妇吗,哪家好人家能看上一个天天打游戏的啊!”
丁遥没有入镜的打算,在院子外休息,依稀听见了里面传出的争执声,只觉得窒息。
上一代的生活动荡造就了他们的思想古板,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以自己短浅的目光固执地妄图掌控孩子的未来,明显是有问题的。
丁遥重生前父母早亡,后来是奶奶带大的,她的奶奶也是农村出身,思想比于涛的父母还要封建古板,甚至于有严重的重男轻女意向。
丁遥考上大学的时候,她的奶奶嫌学费贵,一句“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就无视了她高中三年的所有努力。
好在丁遥的小姑强烈反对她奶奶的思想,硬是让丁遥去将大学念完。
丁遥读大学时,学费申请了贷款,生活费是自己兼职赚的,每年的奖学金也不落下,毕业后就将贷款还完了,工作后也把当初小姑给她出的部分学费都添了利息还给了小姑。
到这个时候开始,丁遥的奶奶又改口说丁遥现在这么有出息,全亏了她,要求丁遥每个月给她打生活费。
丁遥不是不愿意给,只是她奶奶拿了她的生活费,转手又去接济自己的儿子一家,也就是她的大伯。
丁遥的大伯是典型的国男,没出息却又大男子主义,心比天高,不愿意打工,只想创业当老板,但是压根没有辨别风口的眼光,只是盲目地跟风,最后全都赔了。
丁遥发现奶奶三番屡次地将她给的生活费拿去接济大伯之后,毅然决然地断掉了给奶奶的生活费。
按照法律,丁遥是隔代,没有直接赡养奶奶的义务,并且在她的父母双亡后,赔的保险金也都是奶奶在保管,大伯家创业的钱就是从这里来的。
当时,丁遥的奶奶也是像于涛父母这样,什么难听激进的话都骂了出来,还得在最后加一句“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丁遥被膈应坏了,索性换了个城市,除了小姑外,不再跟其他任何亲戚有任何来往。
想到这些,丁遥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将脑内这些记忆清空。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忆到过去的生活了,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太美好的经历,哪怕是重生穿越到陌生的世界,她也没有太大的心情波动。
无论是现在所在的世界,还是重生前的世界,对丁遥来说,都没有足以让她牵挂的人或事。
丁遥的小姑算是她重生前唯一的温暖来源,但是小姑结婚后也有自己的家庭,丁遥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给小姑发个红包作为问候。
硬要说的话,丁遥还更喜欢在这个世界生活。
起码有钱。
说起来是有点俗,但丁遥扪心自问,她也不是什么视金钱为粪土的清高之辈,钱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想什么呢?”
一道男声骤然在丁遥耳旁响起,她歪过脑袋,朝来人看了一眼。
乔文殷半倚靠在于涛家的土墙外,食指夹着一根细烟,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被烟给熏到了。
看见乔文殷抽烟,丁遥皱了皱眉,有一种小孩装大人的违和感。
“你不是不抽烟吗?”丁遥问。
乔文殷掐灭了烟蒂:“熏到你了?我平时不抽,偶尔烦的时候会抽两嘴。”
“烦什么?”丁遥有些好奇。
她以为像乔文殷这样家境殷实的中二少年不会有烦心事。
乔文殷眉宇轻皱,神情与以往的轻松截然相反:“于涛父母说的那些话。”
丁遥恍然大悟。
原来是为兄弟在发愁。
丁遥笑了笑:“老一辈的思想固化,理解不了也是正常,别往心里去。”
乔文殷没回话,下颌收紧,沉默了许久,久到丁遥以为他不打算再聊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