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遇臣扯扯唇,“你先告诉我是谁给你吹的耳边风?”
舒云揪着手指,煞有介事地绕他:“苍蝇不叮无缝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
梁遇臣觑着她,没说话。
而后,将她手一捞,往大路上走去。
“去哪?”舒云一愣,却也跟着他往前。
他回头:“站着不累?边走边给你说。”
“噢。”
-
两人上了大路,踩着自己的影子,沿着路牙散步。
学校里的夜晚像睡着了一样,路灯从树枝间流淌下来。
梁遇臣牵着她,平静开口:“粉头发的叫潘颜,华勤中国董事潘总潘明远的女儿,之前在南城她来找过我——就没来得及和你一块儿吃饭的那次。潘明远吃回扣被查,她来求情,我没有同意。”
舒云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么详细。
“袁婧,华勤亚太董事长袁定山的女儿,在北美区做总监,现在被袁总转到亚太来了。我出国念书前,在袁家借住过几年。后来华勤国内出了点事儿,我回国接班。”
舒云插话进来,她好奇:“出什么事儿啊?”
梁遇臣没想到她关注这个:“就商场上那些事儿。决策出错,经营不利,项目违规,财政部罚款。”
舒云了然点头,又问:“你几岁出的国呀?”
“十五。”
舒云回想他十五岁的时候,自己才八-九岁呢,还在小学里算算数升国旗,而他已经独自出国念书了。
梁遇臣说完前两个,“至于你说的‘塞进天星未遂的女朋友’……”
他松泛下肩,“这我还真不知道。”
舒云轻哼:“肯定是你招惹的人太多了。”
梁遇臣面无表情拆台,“那你那小男生呢。光我看见的都三四回了。”
舒云瞪眼:“明明他才见过你两次。”
“一次酒吧;还有今天,他给你戴帽子、送花、表白。”梁遇臣瞧她一眼,“你连他见过我几次都记这么清楚?”
“呃……”舒云语塞,脑袋转得飞快。
她一下走到他面前,机智道:“要不你把主语和宾语互换一下?这样就是,我连你见过他几次都记得清清楚楚。是不是突然就顺耳了?”
“……”梁遇臣觉得并没有顺耳。
两人半个月没好好说话了,竟就这样散了半个多小时的步。
不知不觉,又绕回礼堂门口。
夜色稀薄,礼堂已经清场了。
梁遇臣的车停在这儿。
他拉开后座,提了个纸袋出来递给她:“毕业礼物。”
舒云眼睛亮起来:“居然还有礼物?”
“不然我空手来看女朋友的毕业典礼?”
舒云心口一热,抿着笑接过:“谢谢。”
她正想打开看看是什么,忽地,想起件事,“啊!坏了,姚少池送的花我还扔在宿舍楼门口呢。万一被人拿走怎么办!”
梁遇臣:“没人要那破花儿。”
他嘴上说着,脚下却往她面前挪近一步,堵住她去路,怕她真跑了一样。
舒云小脸皱了皱:“怎么能是破花呢……”
梁遇臣冷淡开口:“你不会还想回去捡吧?”
舒云被说中,心虚地嘀咕:“好歹是人家的心意呢,我总不能真转手就扔了吧。”
她和他认真解释:“毕竟是大学同学,我四年都和他一起打比赛做项目;而且,我要是真喜欢他,肯定早谈恋爱了呀,也就没你……”
说着说着,她眉梢一跳,忽地噤声,坏了,好像越描越黑。
梁遇臣凉笑一道,给她把后面的话补完:“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是吗。”
“……”舒云卡壳一秒,赶紧扑过去,两手环到他腰上,“不是!”
男人的腰身仍旧精瘦坚实,在西装的包裹下更显挺拔;舒云抱着他轻轻摇晃,一边看他,一边笑眼弯弯解释:“我真不是这意思……”
梁遇臣伸手回搂住她腰。
他拿嘴唇贴了贴她耳垂,哑声禁止:“好了,别说他了。”
“噢。”
梁遇臣拥着她,炙热的气息洒在耳边,痒得她耳根到锁骨一片酥麻,触电一样。她手撑去他胸膛,想站远一点。
可他哪肯放人,上前一步,虎口钳住她下巴,就着身高差,低头吻她。
鼻翼相贴,温热的嘴唇轻轻触碰,两人呼吸缠在一起。
唇瓣分开的间隙,梁遇臣的眼睛染上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