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来者并未打灯笼,也没点火,就那么摸着黑过来。
徐容猜想,多半是朱金铜他们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人事,所以只敢悄悄行事。
又听了一会儿,外面突然刺溜一声,然后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摔在地上。
一声之后,接二连三。
徐容抿嘴偷笑。
听声音,摔得可不轻啊。
这回定让朱金铜吃些苦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来。
想后,徐容也不再理会门外的人,反正门锁换过了他们也进不来,拿着棍棒转身回屋睡了。
迷迷糊糊间,徐容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什么事。
等着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每晚都来的离渊怎么昨晚不见人影。
“不会吧……”
徐容想起昨晚院门外的动静,该不会是阴差阳错,没教训到朱金铜,反倒伤了离渊吧?
徐容这样一想,慌了。
赶忙开了院门往外面一看,满目狼藉。
干草被扔得到处都是,几片木板废料被毁个粉碎。
不是裂开了,而是变成了一堆残渣粉末,像是被什么老鼠用大门牙使劲啃咬过。
徐容愣在那,总觉得这场景透着几分古怪。
她也意识到昨晚的不对劲。
若来的人真是朱金铜他们,那在摔倒后,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几个跟班有骨气,不吭声也就罢了。
但依朱金铜那性子,计谋没能得逞,还不得立即叉腰骂起来?
可昨晚一点声音都没有,绝对不正常。
徐容咽了咽口水,想不明白,心里有些发慌。
看着一地残渣,担心被董七娘瞧见,还是别想了,先把这些拿去扔了。
回程路上,徐容心里直泛嘀咕,甚至有股冲动想要去找朱金铜当面质问。
但她转念一想,若是去了,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别人她设了陷阱害人?
不可不可,徐容当即否决了这个念头。
思来想去,决定今晚看看再说。
当天夜里,徐容还是守在门边。
不一会儿,外面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跟昨晚一样。
徐容有了警觉,便听得异常认真,这回她终于听清了。
那声音就跟老鼠过堂似的,除了响声,还有一阵类似于喷水似的噗噗声。
徐容凑到门缝间往外看,只能看到几个黑黢黢的人影在外面晃。
她想着果然是朱金铜他们,昨日里摔了跟头不长记性,竟还敢来。
只可惜,徐容今日没有布置陷阱,教训不到他们。
她单枪匹马的,也不敢冲出去,只能抱着棍棒守在门边坐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若是敢闯进来,她就跟他们拼了。
守了一会儿,屋外的动静渐渐没了。
徐容想着他们多半是走了,一时放松下来就觉得困意上头,抱着棍棒打着呵欠,往自己屋里走,准备再去睡会儿。
她从董七娘屋旁经过,突然瞅见门没关,豁开了一条缝,冷风唰唰的往里吹。
徐容心里一紧,担心董七娘受了凉,赶忙去关门。
可当她去到门边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动响。
那声音,就跟刚才院门外的一模一样!
徐容僵在那,头皮发麻!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守在门口寸步未离,他们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徐容忍着恐惧,轻轻将门推开。
随着缝隙越扩越大,逐渐能看清屋里的情况。
也不知是看花了眼,还是月光太明亮,徐容第一眼看到就是地上的一滩积水。
屋里怎么会有水呢?
难道是房梁漏了?
可昨夜没下雨啊。
徐容疑惑重重,慢慢进了屋。
她去到地面反光处蹲下,伸手一摸,确实有水,且那水冰凉刺骨,黏黏糊糊,还带着一股海水般的腥臭味。
这个味道,徐容前不久刚闻到过,是老妇鬼发出来的尸臭味!
相比朱金铜,徐容更怕老妇鬼。
她猛地朝着床的位置看去,顿时惊在原地。
只见一帮老妇鬼正围在董七娘床边,他们没有注意到徐容来了,还佝偻着背,嘟着嘴,不停的往董七娘身上吐口水。
噗噗的水声,就是他们吐口水的声音。
床上的董七娘一动不动,一侧的手臂垂落在床侧,手指微微蜷缩着,看着像是失去意识。
徐容瞠目欲裂浑身发抖:“七娘!”
她大喝一声,举起棍棒朝着老妇鬼冲去。
一棒子敲中一人头顶!
此时徐容悲愤交加,相比那晚在海边时,力量大了数十倍。
一棒下去,竟直接把那头颅敲得裂开!
被她击中的老妇鬼顿时像个破裂的水球,噗呲一声溃散成了一滩污水,淋了一地。
徐容见此有效,立即挥舞棍棒,盯准他们的颅顶。
在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手为强。
一棒接着一棒下去,眨眼间,已除掉三个老妇鬼。
剩下的几个也在此时反应过来,纷纷发出犬吠声,开始躲避徐容的攻击。
徐容满脸狰狞愤怒,势要给董七娘报仇。
木质棍棒被她耍成了花枪,挥得那叫一个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