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还要坚守三天。
苏忱霁忍不住失笑,听话的将浸在潮湿柔软的手指抽出来,翻身拿过帕子擦拭她黏糊糊的身子。
“映娘,不要三天了好不好。”他一边擦拭着,一边商议道。
久未得到回应,他掀开单薄的眼皮睇眼看去,床上的人早已经睡了过去。
苏忱霁低眸看着自己尚未平息之处,这般强行忍耐的感觉并不好受。
微无奈叹息,起身往外面行去自行处理。
……
月华笼罩仿佛披上的一层薄薄轻纱,一点点被褪去,天河赤红一线。
她又做噩梦了。
沈映鱼隔了许久才从噩梦中回过神,眼前一片黑暗,身边也早已经没有人了。
她以为现在还没有天亮,喑哑着嗓子开口唤人:“采露,点灯。”
外面的采露正忙着,主子临走前让她将粥温着,一会夫人醒来要用。
忽闻里面传来传唤,采露赶紧将热粥放在托盘中,端进去搁在置物架上,无意瞥了榻上的美人一眼。
夫人神情朦胧,将醒未醒地懒洋洋地直起身,单薄如绸的寝衣顺着肩胛滑落,腻滑白膏般的雪肌隐约透着几分被用力掐的红痕。
但……
采露茫然地环顾四周,不知夫人为何要在白日唤她点灯。
沈映鱼半眯着泛涩的眼,等了须臾没有听见动静,不由得又唤了几声:“采露?”
“哦,嗷。”采露回神。
她挨过去将罩灯都点燃,又回到沈映鱼周围,乖乖道:“夫人已经好了。”
这次没有人回答她,小室阒寂得惊人。
采露等了顷刻,疑惑地抬起眼看去。
对面的夫人抬着白皙漂亮的手,正在面前轻晃,似是在辨别光线如何。
但采露再仔细看,往日那双蕴含柔情的眼却是灰蒙蒙的,黯淡无光,与平时大相径庭。
就像是……
失明?
采露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激灵。
已经点好蜡烛了,但沈映鱼看不见一丝光。
就如同前世那样,中蛊后一开始醒来目不能视物,然后又在不经意间恢复,再到后来固定在白日失明,夜里恢复。
“夫人,你怎么了?”采露一脸害怕地伸手碰了碰她。
一刹那,似天方破晓。
沈映鱼轻眨着眼,转过头,眼前的小姑娘满脸都是委屈。
她能看见了,如同刚才产生了幻觉。
“无碍。”沈映鱼回答她的话轻得在颤抖。
分明在饮下苏忱霁说能解蛊的血后,便亲眼看见蛊虫被吐出来的。
又如此了……
采露见沈映鱼眼中清晰倒映着自己的脸,高悬的心松下。
适才她还以为夫人眼睛看不见了。
采露很快就委屈着小脸,“夫人。”
沈映鱼望着眼前的小姑娘,沉默须臾,轻捏着她的脸问道:“这是怎么了,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没事的夫人。”采露瘪嘴摇头。
其实她是想要告诉夫人,白天看见武寒拖着尸体往外面走,可又觉得说出来会吓到夫人。
沈映鱼因适才突然的失明又突然恢复,也心绪不宁,也没有追问。
她温声道:“小采露长大了,学会了隐藏心思。”
“不是的夫人,是真的没事。”采露将头摇成拨浪鼓。
“好好,没事,没事。”沈映鱼将肩上的散发用发簪挽了个发髻。
她待采露一向很好,所以采露对于方才欺骗她心中升起愧疚。
犹豫了几瞬间,采露咬着下唇,踌躇地往前一步。
“夫人。”
沈映鱼将头微偏,从铜镜中看着身后的采露。
“我,我看见武寒杀人了。”采露纠结后还是红着眼说出来。
在她的眼中杀人是不对的。
采露的话音一落,沈映鱼挽发的手顿住,汉白玉簪子从她的指尖滑落。
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破碎成了两半截。
“杀人了?”她似茫然地眨着雾眸,迟钝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嗯,我白日从库房回来,看见武寒拖着浑身是血的尸体往外面走。”采露回忆当时迟来的害怕袭来,身子止不住地哆嗦着。
但又害怕沈映鱼对将武寒抓去做官,故而抽哒哒地拉着她的衣摆道:“夫人,武寒做错事了,你能不能不要将他抓去坐牢,我,我们好生和他讲道理,让他以后不杀人了好不好?”
采露是真的很喜欢武寒,在她看来武寒虽是冷面,但却总是对她和颜悦色,偶尔还会从外面带糕点回来给她。
在采露的眼中武寒像极了她的父亲、像哥哥,不想看见武寒被抓,但也不想骗夫人。
原来是昨夜死的李洛川。
沈映鱼垂眸看着地上破碎的簪子,默减着弯腰拾起,手在颤抖,心中的不安在扩大。
任由她如何想都想不到,他所做下的种种恶事,皆与她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