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菜上完, 钱粤说:“还没点喝的,你们要喝什么,我去拿。”
一个人拿不完,陈勉和陆应淮就跟钱粤一起去了饮料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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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粤和陆应淮一人先拿了几瓶回来了。
陈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大家边吃边玩,游戏换了一个又一个。
气氛热闹,整个过程充满欢声笑语。
陈勉和平常也没什么不同。
中途夏樣却小声问了句:“陈勉,你心情不好吗?”
陈勉心咯噔了一下。
他自认为掩藏得很好。
在场十来个人,除了她,谁都没有看出来。
只一瞬,陈勉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挺会瞎猜。”
他这样,夏樣又不确定自己的感觉了。
盯着他看了几秒,像是在确定他真的没事。
聚餐的后半场,夏樣再也没有过“陈勉心情不好”的感觉。
或许,刚才他身上那一瞬的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
大家目的地都不在一处,不顺路。
在城南逛街消了会儿食,就各自回家。
大家在广场道别,最后只剩下了陈勉和夏樣。
刚钱粤走的时候,语调暧昧:“勉哥,这么晚了夏哥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你要把人安全送到家哦~”
最后一个字,还贱兮兮的用了转音。
陈勉笑:“快滚。”
钱粤走后,陈勉拦了辆车:“走吧,送你回去。”
陈勉上车后只说了句“师傅,去沙井巷15号”,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夏樣这下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很不开心。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只小狗——淋了雨,还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平时看起来,是藏不住脾气的人。
有脾气就要发,甚至还会波及到身边的人。
可事实上,他没有。
从在烤肉店开始,他怕坏了大家的兴,就把情绪掩藏得很好。
他明明心情差到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自己呆着,却还是绅士的送她回家。
能轻易牵动她情绪的少年,温柔入骨。
夏樣想起她那天心情不好,他像一道彩虹降临在她身边。
那个时候他说:“夏樣,回头。”
恰好远处有人在放烟花。
她学着那天他的语气:“陈勉,抬头。”
窗外霓虹灯的光线投射下来,被车窗割裂成不同的形状,轻轻洒在柔软的发丝间,铺落在少年落拓的身上,在他脸上分割出或明或暗的光影。
像个神明少年。
他和那天夏樣的反应一样,跟着指令抬了头。
然后他看见了一串串小尾巴,争先恐后地往上窜,一下又一下炸开,炸出一簇簇绚丽又夺目的烟火。
也将少年的心动,炸开。
散得心里到处都是。
车不知道开了多久,夏樣喊了声:“师傅停车。”
“到了?”陈勉问,“那你回家早点休息。”
夏樣付了钱,拉着他下了车:“你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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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樣先去了旁边的超市一趟,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包糖。
她让陈勉伸手,一颗糖落下来,躺在了他手心。
夹心硬糖。
芒果味的。
和她那晚在游戏厅前给他t z的那颗一样。
他撕开糖纸,糖体要进嘴里,一股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
冲淡了心里的苦涩。
夏樣拉着他:“我们去游戏厅吧。”
陈勉任由她拉着往前走。
路灯和周围商铺透出来的灯光笼罩在她身上。
这一刻时间被定格,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那颗跳动的心,不受控制地飘向她。
一点都不听话。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字——
归处。
今天也没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可他就是在某一刻觉得。
夏樣。
就是他这一生的归处。
恍惚中,他心底似乎听见一句对自己的嘲讽——
你还挺好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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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生和章锦还没离婚的时候,夏樣经常偷偷去游戏厅玩。
只是近两年游戏厅被大面积查处,附近的游戏厅大多已经倒闭。
找了几分钟,他们终于找到一家。
夏樣去换了游戏币:“先玩这些,不够我再去换。”
陈勉被她逗笑:“这么多呢,够了。”
这里的游戏夏樣几乎都陪他玩了个遍——驾驶类的,炮战类,射击类……
都是激烈的对抗竞技,够他发泄一场。
两人走出游戏厅,夏樣问:“你开心点了吗?”
本来吃完那颗糖,有人在意他的情绪,他已经很知足。
但夏樣这么问,他垂眸思忖片刻,摇摇头。
想看看她还能怎么哄他。
夏樣眨眨眼:“我请你开宝马啊。”
陈勉没懂,她也不解释,只是拉着他往前走。
夏樣带他到了一个广场。
广场口放了几排游乐车,十块钱就能开十分钟。
夏樣给陈勉选了一辆红色小猪,猪鼻子上还十分正经地有个车标。
配色和宝马的配色很像,上面甚至还有字母——CAR。
陈勉终于没控制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