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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卿卿不放松_顾了之【完结+番外】(56)

  他没能以徐善的身份劝和,后来去请教了师母,问此事何解。许如清忙于收拾行装,准备去洛阳,只留了六个字给他:登门致歉可破。

  他想想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便算计好了,明日十五,恰逢望朝,到时能在宫里见到元钰,从他入手,顺理成章走一趟元府不失为良策。

  现在倒好,省了他一桩事。

  他暗自出神,手上力道便松了一点,元赐娴只觉自己小半个身子都悬在外边了,连忙扯住他道:“你抱紧点啊,我都要摔下去了!”

  陆时卿醒了神,皱眉冷冷道:“这么麻烦就自己走。”话没说完却已收紧了双臂,将她整个人往里一卷。

  这下太紧了,他的玉佩都硌着她腰窝了。

  但元赐娴不敢再出声嫌他,就悄悄伸出手,想把那玉佩拽起来挪个地方,不料这一拽,仿佛启动了什么机关,竟是“唰”地一下扯散了他整根腰带。

  元赐娴大惊失色。

  陆时卿浑身一僵停了步,垂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和他松散了的衣袍。

  “我……”她瞠目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误将他腰带上的玉钩当成玉佩了,“不是故意的……”说完慌忙抬手,想给他扣回去。

  不料这解衣容易穿衣难,她两只手抖巴抖巴,愣是没能扣成功。

  陆时卿只知自己现在腾不出手,莫大的震惊之下也忘记了,其实他完全可以放她下来的。而等到他脑子足够利索,一切都已为时太晚。

  只听远处,谁倒吸了一口气凉气,惊声道:“我的儿啊……!”

  元赐娴动作一顿,浑身都崩住了。

  陆时卿也是一僵,缓缓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对头廊下的宣氏。

  从宣氏的角度,只瞧得见一个不辨面容的瘦弱男子躺在儿子的臂弯里,仰着脑袋费力地捣鼓他松散的腰带。

  没错,元赐娴当然是穿了男装出门的。

  这下误会大了。

  宣氏是被先前的动静吵醒,特意起夜察看的,见状险些一口气没缓上来,愣了半晌,疾步上前来。

  元赐娴脸都热了,拼命把脑袋往陆时卿腰间埋,拒绝被未来婆婆看到。

  宣氏到了俩人近前,气得话都讲不利索:“好呀你,你这是做得什么!阿娘这些年为了你的婚事可说是cao碎了心,给你物色这家的小娘子,张罗那家的小娘子……你现在竟是告诉阿娘,你竟然……你……!陆家就你一个儿郎,你可对得起你死去的阿爹?”

  她这是误会他有龙阳之癖了。

  陆时卿有苦难言,只好一把抽了元赐娴的发髻,等她一头乌发披散下来,道:“不是,阿娘,你误会了。”

  宣氏一愣。哦,瞧这黑瀑般的长发,好像是个小娘子。

  她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但很快又觉得不对劲了:“好呀你,你这是做得什么!你与这不明不白的小娘子行那苟且之事,可对得起澜沧县主?”

  陆时卿、元赐娴:“……”

  宣氏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凤眼一挑:“你回京以后是如何与阿娘保证的?你是不是答应阿娘说,等滇南王进京了就去元府提亲的?”

  元赐娴猛一抬头看向陆时卿。

  陆时卿低头看了她一眼,矢口否认:“阿娘,我没答应过您!”

  “你竟还敢与阿娘出尔反尔了?”宣氏自顾自顺顺心口,“你现在就把这人给我扔出府去,今夜有她没我,你若执意留她,就是不认我这阿娘!你记住了,除了元小娘子,谁也别想进我陆府的门!”

  陆时卿和元赐娴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底看见了妥协的味道。

  元赐娴从他怀里跳了下来,理了理被他拨乱的头发,露出脸迟疑道:“陆老夫人……您这样说,我是很高兴没错……但是我被我阿兄赶出家门了,您今夜若不收留我,恐怕就再也瞧不见我进您陆府的门了……”说罢一副泫然yù泣的模样。

  宣氏一眼看清她容貌,大惊之下,看了眼正láng狈扣腰带的儿子,将她一把拉到身后护住,然后再次对着陆时卿骂了起来:“好呀你,你这是做得什么!人家元小娘子走投无路前来,你竟没规没矩,做出这样不堪的事qíng!”

  陆时卿:“……”

  元赐娴被宣氏挡住了大半个人,咬着唇瓣不好意思地瞧着他。

  陆时卿也不想解释了,反正他估计是捡来的,gān脆认罪道歉:“阿娘,千错万错都是儿的错,儿从明日起,给您抄三天的佛经,以正德行。”

  宣氏这才低哼一声,勉qiáng接受了,一面拍抚着元赐娴的手示意她别怕,然后问她:“他本来要带你去哪?”

  元赐娴朝陆时卿宽慰似的笑了一下,答道:“东跨院。”

  宣氏冷笑一声:“你不知道,东跨院跟他的正院就隔一道墙,他这是故意的!”

  陆时卿:“……”

  她继续道:“你别中了他的圈套,今夜住到我那儿去。”

  元赐娴心里苦。她想中他的圈套,特别想中他的圈套啊。

  却是面上必须作出感激的模样,握着宣氏的手道:“多谢陆老夫人收留。”

  元赐娴就在宣氏隔壁屋住了一夜,到了jī打鸣的时辰,悄悄溜了出去,凭借上回来陆府时的记忆,一路猫着腰东躲西藏,摸去了陆时卿的院子。

  并非她不安分,实在是她今天得出门办趟事,须找他帮个忙。

  她昨天将梦里的线索串连起来想了一遍,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郑濯注意姜家。

  首先,姜家算计他,无疑是瞧上了他将来可能登顶帝位这一点,想攀龙附凤的。

  其次,照推断,元家落败于两年后的冬天,而那时,姜璧灿尚未诞下子嗣。这就说明,姜家对郑濯的算计最早也得在后年年初。而现在,郑濯尚在走“暗路”,包括姜家在内的多数人,该都还未察觉他的野心。

  照理说,她完全可以再观望一阵子,不必急着与他摊明此事。但关键是,她想起了一桩事——早在她初来长安时,姜璧柔一直在撮合她与郑濯。

  彼时元赐娴也曾奇怪,她身为阿兄的枕边人,是否当真如此单纯,丝毫不知元家与郑濯的私下往来,眼下终于得到了答案。

  姜璧柔不可能不知道。她拼命撮合俩人,实则为的并非结果,而是想通过这桩婚事,通过他们兄妹俩,试探郑濯的夺嫡之心。

  就像当初元赐娴为了试探元钰,骗他说自己想嫁给郑濯,结果就套出了他的话,猜到了元家和郑濯的关系。

  也就是说,姜璧柔早在数月前就知道了一切,且多半已将此事告诉了她的二叔,朝廷的大理寺卿。而这件事,是上辈子没有发生的。

  这一世,元赐娴在十六岁的仲夏来了长安,很可能导致郑濯提前bào露在了姜家面前。

  她为此没有了顾虑郑濯究竟可不可信的时辰。面对姜家时,他就是她的盟友。

  郑濯因盂兰盆法会杀生之事,被罚每月初一和十五都得去往罔极寺诵经祈福,所以她选择今天去探望同样在那里清修的韶和公主,找机会跟他碰个头。

  她进到陆时卿的院子,一眼就见他穿戴齐整,步履匆匆往外走,看来是准备去上朝的,赶紧拦了他,说明来意。

  陆时卿听完一挑眉梢,不舒服道:“探望韶和公主,为何非得选十五?”

  第49章 49

  “因为十五……”元赐娴沉吟了下,指指天上将隐未隐的月亮,“的月亮比较圆。”

  陆时卿心里嗤笑一声,嘴上道:“你去就是了,问我做什么。”

  她笑眯眯地拽住他胳膊:“我这不是没车嘛。”

  “……”

  陆时卿的脸黑了一层。他还以为她是来征询他意见的。

  他微笑着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我陆府家徒四壁,就一辆马车,现在要拉我去上朝。”

  被马车拉去上朝的陆时卿最后迟到了。等他到宣政殿的时候,徽宁帝已开始听朝臣们上奏。他便默默站去了队尾,恰好排在元钰后头一个。

  不料圣人也是闲得慌,听奏报听到一半,瞥见他姗姗来迟,竟也不顾那仍在滔滔不绝的臣子,朝他的方向点了一下感慨道:“陆侍郎入仕七年,头一回上朝迟到啊。”

  满朝文武闻言都回过头来看他。

  陆时卿的心在滴血。刚才他本想拒绝元赐娴,却被她好一顿软磨硬泡,心道虽不全然顺路,送她一程就送她一程吧,反正时辰也还早。结果一等他答应,她就得寸进尺了,竟说她怎能空着一双手去探望韶和,便借他陆府下人做了些早食。

  等点心出炉,再送她去罔极寺,他这马车折来折去的也就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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