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主动服侍郑缄更衣。
自从娶了儿媳妇,为了在儿媳妇面前不失体面,这样的事她已经很少做了。
她把刚才姜宪说的话告诉了郑缄。
郑缄沉思了好会儿才道:“王爷也是这个意思。我看,他们这是要陪养个世子,而不是要培养个读书人。”
郑太太笑道:“慎哥儿是王爷的长子,可不就是世子吗?他读书何用?”
郑缄没有说话。
有些话,他现在不好说出口。
他觉得,慎哥儿能跟他学的有限,有些事情,恐怕最终还得李谦亲自教慎哥儿才行。
比如怎么御下……
姜宪那边给慎哥儿定下了师傅,心里也就落了定。选了个黄道吉日,请了谢希元等人观礼,让慎哥儿拜了师。
郑缄正式开始给慎哥儿启蒙。
慎哥儿顽皮,坐不住,加之年纪还小,常常是郑缄刚在上面讲了两句他就开始左顾右盼的。好在是郑缄并不是般的老师,姜宪也不是般的母亲,两个人都觉得孩子的学问不必那么急,可以慢慢来。
郑缄去上课通常是讲个典故,慎哥儿能记住就算完了,还没开始描红。
康祥云就有点急,怕姜宪不满意。
谁知道姜宪却是句催促的话都没有,好像把慎哥儿交给了郑缄,这学问就是郑缄的事了,不仅不过问,还在慎哥儿下学之后去给她请安的时候让慎哥儿将学了的典故讲给她听。
慎哥儿就很高兴。
给姜宪屋里的所有人讲。
大家都抿了嘴笑,全都知道慎哥儿当天上了什么课,有的小厮为了讨好慎哥儿,还会做出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让慎哥儿讲第二遍。
慎哥儿却挺来劲的,天天叽叽喳喳的,上课越来越认真了。
第891章 偷闲
姜宪见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慎哥儿太活泼了,她一直担心他不会好好的读书。
在她看来,慎哥儿虽然不必像要去参加科举的人那样刻苦攻读,却也不能言之无物,连和人最基本的交流都够不上。到时候他又怎么继承李谦的事业?
日子一晃眼就到了四月中旬,太原那边送了信过来,说是郭氏又添了个儿子,李长青给取了名字叫“承”。
姜宪不禁和李谦调侃李驹:“你们几兄弟里面,他是最能干的了!”
李谦闻言忍不住就把姜宪按到了床上,一阵胡天胡地后温声地问瘫软如泥的姜宪:“我难道就不能干?”
谁知道姜宪却伤感起来。
前世,她常听宫里的嬷嬷说,男人无子是真无子,女人无子是假无子。
言下之意,女人没有孩子,是男人的事。可只要女人能怀上孩子,就说明男人没问题。若是再不生,那就是女人的事了。
李谦这些年只有她一个,她却只生了慎哥儿一个。
虽说怀上的时候没觉得辛苦,可他们成亲好几年才怀上。
她还听宫里的嬷嬷说过,有一种女人叫秤砣生,一生只怀一次孕,只能生一个孩子。
若她是这种情况,李谦会失望吗?
从前,她觉得若是和李谦过不下去了,大不了就带着孩子回镇国公府去,可几年的夫妻相处下来,她现在已经不去想和李谦和离的事了,反而常会想如何让李谦高兴些,对自己的情绪反而考虑的少了。
就像喜欢上曹宣的白愫一样。
不过,李谦不管怎么忙,碰上姜宪的事都非常的敏感。
他很快就察觉到了姜宪的失落。他想了想,索性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准备带着姜宪出去走走,趁机和姜宪说说心里话。
姜宪从小就在宫里长大,今生又事事处处都按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相比外面的热闹,她更喜欢呆在家里。李谦多多少少也知道她的性子,这次却提出来要和她到外面走走,她望着日渐刺目的太阳,只好打起精神来陪他出了门。直到轿子停在了昆明湖边,她看到人群如梭却个个兴高采烈,不时有扛着船桨的汉子从她身边走过,或是议论着谁家的龙舟队好,或是议论着等会儿要怎么划船,姜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李谦把她带到了赛龙舟的地方。
她不由嗔道:“你这是陪我散心呢?还是顺道把公务也一并办了?”
李谦笑着上前牵了她的手,道:“你这就冤枉我了!我今天就是想陪你出来走走的。还让人准备了一艘小船,就停在昆明湖那边的小树林旁,我们也去划划船。”
西安和北京一样缺水,大家就特别稀罕带有湖的院子。
他们住的甜水井的宅子虽然有湖,却没办法和宫里相比,也没有办法和昆明湖比。
姜宪抿了嘴笑,跟着李谦走。
路上不时有人朝他们望过来。
李谦年纪轻,又多在军营,西安认识他的人不多。姜宪就更不用说了,穿了件葱绿色的素面杭绸褙子,米白色八幅湘裙,乌黑的头发挽了个纂儿,只戴了两朵珠花,在心上人的面前又放松又随意,只管跟着李谦走就行,什么事都不愿意多想,更不愿意多管,看面相还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似的,两个人就这样手牵手的穿市而过,自然会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现在的小伙子小姑娘们真是胆子大。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的少爷少奶奶?!”
“倒是男才女貌很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