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紧攥珠子，心中那种揪痛感越发qiáng烈，她这一生活到现在，最对不起的就是十目了，为了她，十目已经牺牲了两次，而这次再也找不回来了。
“对不起，十目，我对不起你。”
心中的自责和痛楚让金凌唯一存留的恨意愈发qiáng烈起来，当年之事如同昨日发生，历历在目，金凌眼中血丝爆开，双目一片血红，咬牙道：“天道盟各宗门，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慢慢收敛滔天恨意，金凌从储物袋中找出一件素白的衣裙，撕去过长的袖子和裙摆，穿好之后将头发绾成道髻，cha上根普通的玉簪。
金凌闭眼，脸上像水面一样泛起涟漪，当一切平静下来时，她睁眼，眼中锋芒褪尽，带着几分历尽苦难的沧桑感，身体拔高些许，一张脸也变得同影月真人一样，平凡得没什么特点。
这九十年来，她最大的收获就是对心志的磨砺，当初的她，锋芒外露不知收敛，就算qiáng行压住也有破绽。
而现在，她历尽磨难，释放了多余的qíng绪，并且在三途川下那些水鬼的真灵中经历了种种执念，看透，悟透，此时对自身气质的控制得心应手，再无任何破绽。
除了那些仇恨，已经没有任何事qíng能让她的qíng绪有所起伏了。
没有时间让她留在秘境中修炼道术，她只能一边出去打探阳xing灵水的下落，一边修炼。
从秘境的出口离开，金凌被一股吸力带着，经历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的传送，直接出现在一片湖水中。
金凌皱了皱眉，泡在弱水里九十年，她最讨厌的就是泡在水里。
金凌提气，从湖水中一跃而出，外面明月高悬，山清水秀，是一处山涧。
她刚刚落地，就感觉到周围有几道神识朝她探查而来，修为都不高，都在结丹期。
金凌勾唇一笑，一身化神期威压尽数爆出，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几声惊呼传来，山中所有活动的东西全都被她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金凌缓步朝离她那几个修士走去，在山间的石fèng中看到三个手中扣着法器的结丹男修，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想必是跟着何弘毅他们，想等他们出来后再动手抢劫。
“为何窥视本尊？”金凌冷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威压，那三个人立刻七窍bào血，骨骼尽裂。
“真人饶饶饶命，我们不是有有有意的，我们只是……”带头的那个颤声喊道。
“现在是何年头？正道三首可还是jīng武，普陀，天书三家？你等结丹期为何出现在上界？”金凌问道。
带头那人一愣，旋即道：“难道您是影月真人？您不是……不是……”坐化了几个字那人咽了回去，生怕激怒了金凌。
“正是本尊，难道正道三首已经换了？上一次天台会是什么时候？”金凌又问。
“回禀真人，距离上次天台会已经百年，如今修真界可不是之前的太平盛世了。”
“此界是何界？界主是谁？最近的城镇在何处？”这些问题金凌早已知晓，但是她需要几个证人。
“回禀真人，此界是华泉道君御下的一方中界，名叫苍雁界，距离此处最近的余顺府就在西北一千里处。”
那人刚刚说完，眼前一花，金凌已经消失不见，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波纹，那股令他们毛骨悚然的威压也一同消失。
三个人惊魂未定，愣了半天才道：“那真的是影月真人？何弘毅不是说她已经坐化了吗？”
“看样子应该是，不然秘境里还能有别的化神真人不成？何弘毅呢？他叫咱们埋伏在这里，他怎么不见了？”
“他们去拿影月真人的遗宝，现在影月真人没死，你觉得他们还能活着吗？”
三个人一齐打了个寒颤，赶忙离开这里。
余顺府是一座不大的水乡，颇有江南韵味，这里是天道盟十六位元老之一，掌管天机阁的华泉道君所属，这位华泉道君和金凌也算是照过面的。
当初她和罗修在天台界内一起结婴，就是华泉道君第一个发现混沌黑莲，然后对她展开追杀。
进城时，城门守卫拿着金凌那块老旧的身份令牌打量了她半晌，问了许多问题之后才放她入城，还叮嘱她去城中的天道盟驻地更换身份令牌。
金凌也没耽搁，直接就先去了天道盟驻地，更换令牌的掌事又是一番询问，关于之前的经历，影月真人的玉简中都有记录，再加上令牌中的元神烙印早已被她用真灵之气更改，故而那掌事也查不出什么端倪。
“看来真人是有一番奇遇了，真人稍等，这就为您更换新的身份令牌。”掌事恭敬道。
“敢问掌事，可知无量宫？”金凌向掌事打听道。
那掌事一顿，想了半晌道：“是下界卷云界的那个无量宫吧，这老夫倒是有些印象，大约是两百多年前，卷云界出了一件异宝，引得四方修士争夺，卷云界本就是一方小界，没能经受起那几个化神真人大打出手，所以就覆灭了。”
“怎会如此！”金凌摆出一副悲痛的神qíng。
“不过您不必担心，当时天道盟让铁血盟的铁捕在卷云界覆灭之前，将那一界所有的凡人和修士全都迁移了出去，只不过迁移到何处，老夫就不知道了，您得去铁血盟打探一二。您的令牌，还请您留下元神烙印。”
金凌表qíng一松，向掌事道了声谢，接过新的玉牌留下她自己的元神烙印，经由掌事查验无误后离开天道盟驻地。
第945章 打探
夜里的余顺府灯火阑珊，湖上画舫歌舞升平，街巷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修士，倒是一派太平景象，完全感受不到战争带来的压抑和紧迫。
金凌忽然有些唏嘘，修真界现如今等于失去了整个下界，这些修士却依然没有任何忧患意识，反而对开放的上界充满好奇和探索yù。
相比起魔族那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的生活态度，人类修士想要在这场战争中赢，首先在对战态度上就输了一大截。
真是应了那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金凌身上还穿着破衣烂衫，一身灵气内敛，修为低于她的看不透她的身份，不敢冒犯却也没什么好脸色。
她行走在街巷中，想要寻找一家世道经打听阳xing灵水的消息，走遍了大半个余顺府，却没看到一家世道经，无奈之下，只好走进一家看起来还算高档的jiāo易行。
店内伙计一脸jīng明，看不透金凌修为也不敢冒犯，上前问道：“敢问前辈需要些什么？”
金凌抛了一个储物袋给伙计，里面全是那四个人身上的丹药，玉简，灵药和法宝等等，玉简和法宝上的印记她已经抹去，丹药也重新分装了药瓶，灵药本就是从影月真人dòng府外的药田采的。
“把这些换成灵石，看看法衣和法器。”金凌淡淡道，那些东西都很低级，对她没有半分作用，一次处理掉省的麻烦。
伙计稍稍看了眼，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恭敬道：“这些鉴定起来还需要点时间，不知前辈想看什么等阶的法衣和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