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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师_小伍【完结+番外】(268)

  郑新道:“回禀陛下。汴城府衙的人说,这名家奴从大将军府的后角门出入两次,后率人出城了。”

  皇帝嘿的冷笑:“陆愚卿!他是要杀人灭口么?!”

  郑新道:“这……微臣不敢断言。要将此人提审到案,问过才知。只是大将军府臣不便擅自缉拿,请陛下降旨。”

  皇帝沉吟半晌,手执青玉簪将一封奏章敲得笃笃轻响。我心念一动,向上道:“启禀陛下,臣女有一言启奏。”

  皇帝道:“准。”

  “多谢陛下。”说罢我转向郑新道,“请问大人,那奚桧身上可有新的刀剑之伤?”

  郑新道:“奚桧的皮肤上有许多挫擦伤和瘀伤,还受了很重的内伤,胸前肋骨被打断几条。并没有刀剑创口,因此流血甚少。”

  “那就对了。下官记得郑大人说过,舞阳君陆玉卿的儿子吴省德得知母亲与人私通,颇为震惊。可见吴省德并不知母亲的丑事,是不是?”

  郑新道:“不错。”

  我笑道:“连亲生儿子都不知道的事qíng,一个异母兄弟会不会知道?”

  郑新捋髭沉吟:“可知可不知。”

  我又道:“好。假如奚桧当真是受废武阳君陆氏的指示杀害三位公主,且陆大将军不但知道奚桧此人的存在,还深悉长姐的所有用心处分。大人说,大将军会派人杀奚桧灭口么?”

  郑新向上恭敬道:“启禀陛下,奚桧的确是说,指使他联络小虾儿杀死三位公主的人,就是废舞阳君陆玉卿。若陆大将军是知qíng的,的确有可能千里追杀,为的是绝不让刑部先找到奚桧。”

  皇帝冷哼一声,面色铁青:“不错。”

  我凝神道:“假如大将军一心要杀死奚桧,那些家甲为何不用刀剑,而要用棍棒如此废事?若一刀毙命,或乱刀砍死,还怕武功高qiáng的贵妃么?舍刀剑而用棍棒,于理不合。”

  郑新合目思忖,微微颔首。我又道:“会不会是这样,大将军只是想用棍棒将奚桧叉架回府,却险些被他逃脱,幸而贵妃在旁,才又将他擒住?而那奚桧被追缉甚久,东躲西藏,惶惧不已,才误以为那些人是想杀他。所以慌不择路,想进城自首,这才来到了汴城外。”

  皇帝和郑新相看一眼,齐声道:“原来如此。”

  我又道:“大将军并非鲁莽之人。试想,假如大将军对长姐和奚桧之事并不知qíng,他寻到奚桧,第一件事,当是问清实qíng才对。再看是藏匿,杀死,还是送官。而不是糊里糊涂就将他杀死在城外。臣女以为,当是这种qíng形,那家奴这才舍刀剑而用棍棒。”

  皇帝面色稍霁,却仍是大大不悦:“不论如何,这是钦犯。他怎能用私甲追捕!即便不是杀人灭口,也脱不了罪。”

  郑新道:“大将军关心则乱,这也qíng有可原。”

  皇帝恼怒道:“他哪里是关心他的姐姐,分明是在意妹妹的后位!自陆氏事发,朕何曾亏待了皇后?他又何须如此?”

  郑新忙道:“陛下息怒。请陛下降旨,准许微臣将家奴缉捕到案,细细查问。”

  我的心跳陡然快了几分,左手不觉抓紧了桌角。只听皇帝失望地叹道:“罢了,虽然陆大将军行事不当,但他既然无意杀人,且托赖贵妃之福,奚桧又已在刑部,就不必问了,刑部只专心查问奚桧即可。大将军的事,朕自有处分。”

  郑新道:“是。陛下圣明。”

  我五指一松,暗暗舒一口气。

  奚桧颇为jīng明,逃逸近一年而不被发现,怎能分不清大将军府的家奴是意图谋害还是只想将他绑回府中问询?他口口声声说这人想杀他,无非是想皇帝怪责大将军与皇后。若郑新真的将那家奴传来询问对质,说不定便立时发现奚桧证词中的破绽。再者,奚桧身上严重的内伤与骨折,焉知不是周渊出手惩治的结果?这更是一个绝大的疏漏。若被察觉,即使他供出了废舞阳君陆玉卿,也少了许多信服力。

  至于另一个知qíng之人——周渊——她当不屑现身府衙做证才对。这却要赌上一赌了。

  高曜说过,皇帝自诩仁君,最痛恨旁人以为他是个昏君与bào君。虽然陆大将军并无杀死奚桧之意,但皇帝对他的不满与厌恶,却并未因此减少半分。我的目的已然达到。这也多少倚仗了皇帝对大将军的爱惜与不舍,还有——对周渊的qíng义。

  皇帝看着我,赞许道:“今日若非朱大人察觉,朕险些冤枉了陆大将军。”

  我谦逊道:“陛下谬赞,其实此事郑大人早就察觉到了。臣女班门弄斧,请大人不要见怪。”

  郑新一怔:“此话怎讲?”

  我娇笑道:“适才陛下问老大人,大将军是否要杀人灭口,老大人是怎样回答的?”

  皇帝cha口道:“郑司刑道:不敢断言……”猛然悟了过来,于是君臣三人相视,俱是大笑。只听皇帝又道:“还是说回奚桧。他究竟是怎样说的?”

  郑新收敛心神,恭敬道:“回禀陛下,奚桧供述,指使他联络小虾儿,杀死三位公主的元凶,正是废舞阳君陆氏。陆氏生怕贵妃凭借恩宠与爱子终有一日登上后位,所以指使奚桧刺杀皇太子。”

  皇帝皱眉道:“皇太子?”

  郑新道:“是。此事说来话长,请陛下听微臣慢慢道来。”皇帝一侧头,侍立在他身边的小简立刻为郑新奉上一杯新茶。郑新谢恩,饮了一口,方缓缓道:“去年冬天,自景园落雪,金沙池结冰,那小虾儿便发现义阳公主和青阳公主常常趁午歇之时,穿成小宫女的模样,到湖上滑冰。”

  我大惊,忍不住道:“大人是说,义阳公主和青阳公主常往湖上去么?”

  郑新道:“不错。”

  我摇头道:“义阳公主的rǔ母游氏、平阳公主的rǔ母安氏和青阳公主的rǔ母艾氏曾说,三位公主那一日是第一次往湖中去,不知那里有冰钓之人凿开的冰dòng,所以才……”

  郑新冷笑道:“正是那游氏将冰刀带入园中,她和艾氏希冀活命,所以不敢说实话。可惜她们很快便被处决,否则细问,定然能问出来。而平阳公主的确是第一次去湖上,安氏并没有说谎。正因安氏说的是实话,所以皇后娘娘与朱大人才误以为游氏和艾氏说的也是实qíng。”

  我惭愧道:“是玉机疏忽了。”

  皇帝自责道:“这事怨朕。朕当时看了朱女丞整理的卷宗,见游氏将冰刀带入园中,激愤之下,并无详查,便着急处死了那些宫人。”

  郑新道:“此是枝节,陛下与朱大人都无须自责。义阳公主和青阳公主常往湖上去,本是知道那些冰dòng凿在何处,向来是绕开的。且冰钓之人所凿的冰dòng,其实甚小,只够将鱼从水中提上来而已,即使溜冰之人来到冰dòng周围,冰也不会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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