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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宠_西木子【完结】(64)

  一样比梳具更平常的物什。让众人一阵诧异,随即想起德珍宫女的出身,又心觉理所当然。亦有另一部分人诧异之下,想到玄烨源源不断的赏赐入同顺斋,德珍即使刚封为嫔妃也该有几样奇珍,这次送挂屏断然不会是因囊中羞涩,难道也与佟贵妃一样另有乾坤?

  一时间,众人不由七嘴八舌的低声议论起。

  唯有安嫔一人兀自得意,她原本看见德珍所带的贺礼是一个普通的锦盒,料定德珍的贺礼极穷酸,便有意让德珍在皇太后圣寿上出糗;没想到方才一见却不是原先的样子,正大吃一惊时,又见是一张在宫中普通至极的挂屏,当下也不多思贺礼的不同,只自得意满的睨视着德珍,眼底有鄙夷之色露出。

  德珍低眉顺眼的肃手而立,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仿佛不知周围议论的是她。

  “这,你这挂屏可有什么……?”没看出所以然,皇太后迟疑的开口。

  话犹未完,却听有人惊讶的发现道:“呀!你们看,这挂屏上的王母,是不是和皇太后有些相像?”

  “哪是有些相像?这不仅形似,难为这神态更像!”一位老一辈的福晋接口道。

  “是呀,简直是如出一辙,怕是连如意馆的人都绘不出这般相似的。”又一人附和道。

  ……

  一番哗然下,在座无不看出挂屏中的王母,正是皇太后!

  “哦,有这么相似?呈与哀家看看。”皇太后一声吩咐,掌事公公连忙双手捧了挂屏至暖炕前跪下。

  皇太后细看了一遍,侧身向对几而坐的太皇太后道:“皇额娘,您觉可像臣妾?”

  太皇太后略瞥了一眼,微微一诧,习惯xing拨着手中佛珠,点头笑道:“恩,确实是像。除了皇帝给你画的丹青以外,这还是哀家见过最像的一次。”说到这,目光透着淡淡的冷凝看向德珍微笑道:“看来德常在挂屏中的王母就是你,只是不知这可是德常在自己亲手绘绣出的。”语气一如平叙,话中疑问却不言而喻。

  德珍不敢有片刻的怠慢,忙恭恭敬敬的福身回道:“回太皇太后、皇太后,此挂屏乃是奴才先绘以画,再按画迹绣刺,如此一来可使屏中绣图更为bī真。而其中王母面容,确实是奴才斗胆以皇太后相貌绘绣,请太皇太后、皇太后降罪。”

  皇太后素来仁爱慈善,自不会降罪德珍,只见她笑容可掬的道:“难得你用心为哀家备此寿礼,光凭这份心思,哀家也不会责怪你。”说微微一抬,“起来吧。”

  德珍依言而行,垂眸端立,目不斜视的盯着脚下柔软的大红地毯。

  皇后在一旁笑着附和道:“皇额娘,天下奇珍固然难寻,但儿臣却认为人心更可贵。”说时温和的目光赞许的看向德珍。娓娓而道:“这幅王母乘彩凤图是《八仙庆寿》图之一,德常在能选到如此意境相符的图绘绣,并将皇额娘比作瑶池王母。这份用心怕连儿臣也企及不了。而且这幅绣画绣起费神费时,德常在刚晋封嫔妃不久。能独自完成此绣工,估计是熬了许多个夜晚才能在今日奉上。”

  听了皇后一番话语,淑惠太妃不住点头,赞了一句“还是皇后心思细腻,有双慧眼”的话后,亦赞许的看了一眼德珍,转头对皇太后道:“姐姐。皇后的话言之有礼,德常在这份用心的确难得。”说着复又失笑的向德珍看去:“这样的容貌出众也就罢了,怎就想出将姐姐作王母为画了?还这般的栩栩如生!”

  德珍不谄不媚的恭声回道:“回太妃娘娘的话,王母是天子的母亲。皇太后贵为当今天子之母,自然就是王母。奴才也因而得出以皇太后入画之思。”

  一句qiáng调皇太后是玄烨之母的话,当下听得皇太后凤心大悦,手却指着德珍不迭的摇头笑言道:“看这张嘴多会说!那王母娘娘,天上的神仙。哀家可比不上!”虽是否认,却任谁也听得出话中的喜意。

  听罢,好几个嫔妃忍不住脸色微变,嫉恨之色一闪而过。

  德珍却惘若未闻,一如既往的恭敬端立。

  另一些明眼人看出皇太后的欢喜。刚有一人提议现下就挂了挂屏,立即便得众人以讨皇太后欢心的齐声附和。

  皇太后推迟不过,当也欣然应允,又以示赞许之意,褪下手腕上的翡翠十八子手串赏赐于德珍。1

  “谢皇太后。”德珍双手恭敬的接过翡翠十八子手串,略一抬头,看见炕几上的薰炉有袅袅的烟雾腾升,越发衬得挂在墙上屏中的王母真yù乘彩凤而去,心下满意,也无心再理会周边众人的眼红径自携着红玉的手,归位而坐。

  甫一坐定,玉玲已满目羡慕之色的看来:“恭喜姐姐了!姐姐如今不止荣宠犹甚,连皇太后也对姐姐青睐有加了。”

  德珍接过秋林递来的手炉,只手抚着平滑的炉面笑而不语。

  她会为今日耗费心力两月之久,并明知会大出风头也要为之,却不是为讨皇太后的欢心,而是向太皇太后证明一件事——她不是狐媚惑主的女子,也是习过规仪礼范知进退的!

  当然与此之时,也有震慑其他人之意,让人明白她不是空有美貌任人欺凌之辈,以前的一味退避不是她怕而是她不愿多惹是非。毕竟欺软怕硬是人之常xing,不是还有句常言说柿子也专找软的捏?

  这次无行礼筵席的皇太后圣寿,在德珍的贺礼博得满堂喝彩之后,又其乐融融的相聚至酉末时分,方才尽兴散去。

  德珍耐心的应付过上前恭贺的一些低级妃嫔,一路冒着肆nüè的风雪回到同顺斋,待坐在地炕烧得极暖和的暖阁炕上,食下一碗热气腾腾的杏仁酪方觉身上回暖,舒服的吁了口气。

  小许子也端着一碗杏仁酪在旁立着食,却食得猴急,满满一勺热烫的酪子送进口里,烫得他连什么滋味也不知忙láng吞虎咽下,还不忘好奇道:“其实奴才一直不解,小主怎么不把皇上绘的丹青也一并奉上,再加上小主您提的词,正好还能做您和皇上一起奉的贺礼。”说着得意以哼,“到时还不羡煞了她们的眼,看谁不高看小主一眼。”

  一语甫落,只见暖阁的帘子一挑,正是秋林领着红玉、喜儿端了盥洗之物进来。

  德珍淡淡的看了一眼小许子,丢下一句“过犹不及”,已由秋林服侍梳洗睡下不提。

  是夜,德珍许是这日心弦一直紧绷,一趟上薰暖的chuáng榻便是入睡。

  睡意正是酣然,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紧跟着有脚步声转入寝室,德珍迷迷糊糊的睁眼,却是秋林提着一盏烛台慌忙入内,昏huánghuáng的烛光下映着秋林惊慌失色的脸。

  何时见过秋林有这般模样?德珍惊得猛然坐起:“什么事?”

  秋林张着嘴还不及回答,一个陌生而冰冷的太监嗓音已在寝室外响起:“德常在,奴才奉太皇太后、皇太后之命带您去翊坤宫!”话一顿,却又声音尖锐的催促道:“还请您速速动身,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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