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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荣宠_西木子【完结】(97)

  端嫔走到宜嫔身侧,讨好一笑:“如今阖宫上下,谁不知宜嫔妹妹才是皇上跟前的第一人,姐姐方才不过说笑而已,德贵人若真是宠冠六宫,哪还会连抚养四阿哥的资格也没有?”

  这句反问真是一针见血,立时就戳到德珍的痛处。

  德珍呼吸忽然变得急喘,却qiáng抑制下翻涌的qíng绪——她的自尊不允许。

  秋林余光见到德珍发颤,以为是德珍是体力不支,却又不敢上前去搀扶。只能担忧的看着维持欠身动作的德珍。

  宜嫔看也未看端嫔一眼,只盯着德珍逐字逐句道:“端嫔姐姐你健忘了,曾有一段日子。本宫是不如德贵人受宠。”

  端嫔脸上笑容一僵,又想宜嫔素来好qiáng。此刻却自称不如人,只当这是一句反话,自是认定宜嫔不快。此般念头一转,已是走向德珍,故作不解的上下打量德珍,纳罕道:“说来也是奇怪,就这个样子。怎会得蒙圣宠?本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说着欣慰一笑:“幸亏那只是昙花一现的光景,皇上也已识得那歹毒心肠,还在太后面前默认幸错了人。”

  德珍闻言心头猛地一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疼得她再抑不住那愤慨,突然抬头向端嫔直瞪去:端嫔,你我二人本无恩怨,你却为了奉承宜嫔,不止百般奚落我。还捏造歹毒心肠的谣——

  心念及此,眼中忽涌有泪意,德珍忙低下头去,拒绝去想端嫔最后一句话中的真假,也谨守普通嫔妃见到一宫主位的礼数。

  本被德珍这一眼瞪来。端嫔骨头里竟起了寒意,讪讪得是硬说出话来,现见德珍颓然垂首,猛然一下回过省来,正自觉面上下不来,就听宜嫔在后问道:“端嫔姐姐,德贵人方才可是在瞪你?”

  这一问,端嫔瞬间恼羞成怒,脸都绿了。

  德珍感到qíng形不妙,微微举目一扫,宜嫔冷冷的看着她,端嫔面上一脸铁青,秋林不安的望着她。罢了,委曲求全又何如?只要能早早脱身,让她去乾清宫就可。于是德珍身子又低俯了些许,对端嫔告罪道:“请端嫔娘娘恕罪,臣妾冒犯了。”

  然而即使这般求全,却估错了端嫔欺软怕硬的xing子。

  一语方了,端嫔一把捏住德珍的下颚,迫使德珍不得不抬起头。

  秋林一见,惊得大叫一声“小主”,忙向端嫔跪下磕头求饶。

  端嫔得意的笑了笑,看着德珍脸上的面斑,心中不觉一阵快意:“真是面由心生,看看这张脸,可不就能看出那歹毒心肠!”尾音端然一止,端嫔手中同时一甩。

  德珍本来产后身子虚弱,又屈膝而立良久,被身材高挑的端嫔这样一用力,她只有全无抵抗力的重摔在地,顿感手心一痛,不禁痛叫一声。

  “小主!”秋林忙连滚带爬的去看德珍。

  端嫔依然不解气,带着多年不得宠的怨恨,一起置向德珍道:“对了,本宫想起了,德贵人不是在月子中么?怎么会来此呢?这里可是去乾清宫的路。难不成以德贵人今时今日这样,还想去求见皇上么?”说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肆意的笑了了几声:“德贵人恐怕还不知吧,皇上一个多时辰前就离宫了,现在正在去邦均南的路上。”

  玄烨不在宫里!?

  德珍骤然抬头,qiáng忍泪水的双眸,不可置信的瞪向端嫔。

  端嫔走到德珍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笑道:“怎么?还不信?是担心皇上会错过了四阿哥的满月礼么?放心!皇上此次出京,是特意去接在行宫的太皇太后回宫,今晨走之前就在太后宫里,还当着众姐妹面前说了,佟贵妃第一个孩子的满月礼,无论如何也要赶回宫的。”

  佟贵妃的第一个孩子!?

  佟贵妃的第一个孩子!?

  佟贵妃的第一个孩子!?

  德珍只觉天旋地转,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玄烨究竟置她于何地?他不是曾在她为宫女出身不能抚养孩子担心时,亲口允诺她的孩子都有她抚养么?为什么现在要出尔反尔?为什么……

  一时,德珍就这般怔愣当场。

  宜嫔一直冷冷的看着这幕,此刻眼里终有了笑意浮现。

  端嫔眼尖,瞥见宜嫔眼角的笑意,复又看向德珍,见其如丧家之犬一般,更加不遗余力的嘲讽道:“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一个卑贱的宫女,以为一朝得获圣恩,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了?真是痴心妄想!”

  还待继续哂笑,沉默了良久的宜嫔突然出声:“本宫要去看淑惠太妃,端嫔姐姐是要留在这,还是同本宫一路?”

  端嫔一愣,似没明白过来,不解的看向宜嫔。

  宜嫔淡淡瞥了眼木然的德珍,漠然转身道:“本宫可不希望她同张贵人一样,经不住打击就失了神智,被送到形同冷宫的偏殿休养。本宫要让她好好看着,本宫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一边说一边向步辇走去。

  见宜嫔转身走来,早有伶俐的宫人示意步辇上前,伺候宜嫔上步辇。

  端嫔看着宜嫔曼妙的背影,撇了撇红唇,不甘的瞪向一旁的宫女:“走吧,别误了本宫看淑惠太妃的时辰。”亦是边说边走,不过脚下那高高的花盆底,却是一个不小心踩在德珍撑在雪地上的手。

  “啊!”十指连心,德珍痛叫一声,回过神来。

  “呀!”端嫔惊呼一声,脚下踉跄了一下,看似差点被绊倒。

  片刻间,端嫔双脚已是站稳,想着宜嫔倨傲之态,肃然的睨视着德珍,厉声道:“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德贵人,看看你这副鬼样子,竟然还敢以下犯上,让本宫差点绊倒。你就给本宫跪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不到一个时辰不许起来!”

  “主子,德贵人还在月子中,这若传出去恐对主子名声有碍。”扶着端嫔的宫人低声进言道。

  端嫔眉头一皱,回头见宜嫔的步辇已起驾,想了想眼睛一亮,道:“这里午初二刻,就有宫人来清扫宫巷。本宫念在你好歹是一个贵人,你就跪到午初二刻再起吧。”说罢,还不忘危言警告道:“若敢少跪半分的时辰,本宫必定加倍惩罚!”这样一番,才携着宫人的手走上步辇。

  两乘步辇从另一条宫巷离开,秋林一下跪到德珍面前,执起德珍被踩的左手,眼泪一下潸潸的落了下来:“小主,奴婢先扶您回去吧,反正您在月子中,端嫔也罚不到您的头上。”

  德珍摇头,反撑着秋林的手在雪地上跪下。

  秋林禁不住一下哭出声:“小主,您这是何苦……”呜咽的哭声在凛冽的穿堂风中四散开来,显得那样凄然。

  而德珍只是无动于衷的跪着,眼睛盯着在雪中渐行渐远的步辇,双唇不易察觉的微微翘起,笑意悲凉——她本无心后宫,却被纳入后宫。她自以为聪明,殊不知在别人眼中只是跳梁小丑,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她心软而未防备,才会招人利用,到头来输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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