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脸上笑容看起来古怪又灿烂，步子缓， 眼睛直勾勾看着向歌，声音轻慢：“真好啊， 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向歌姐”。”
向歌侧着眼瞥了她一眼：“一巴掌不够？”
徐艺绮也不恼，表qíng没变：“大家认识也很久了，戾气不用这么重吧，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啊，有些人看起来纯良又无害，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
向歌拉过旁边乔欣的手，眯起眼来， 笑了：“是吗？那谢谢你了啊，祝你爱qíng美满事业顺利。”
她说完，扯着乔欣转身出去，两个人一路走到大门口，乔欣突然停下脚步，任由向歌怎么拉也没往前走。
向歌狐疑回头，就看见小姑娘一脸严肃：“向歌姐，我永远爱你。”
“……”
向歌侧了侧头：“我有男朋友了。”
乔欣急了，捏着她手背：“我不会背叛你的！”
“哦。”向歌漫不经心，“我也没有什么让你好抓的把柄啊。”
乔欣想了想：“你上次翘班让我帮你请假说生病了其实偷偷回家睡觉了那次算吗？”
“……”
两个人吃完饭，向歌本想回家，想起晚上和乔欣说好带她见见姐夫，于是gān脆蹲空形体室去看剧本。
她背靠着大玻璃墙坐在瑜伽垫上，剧本摊开在腿间，给周行衍发微信。
微信还是之前不久刚加的。
如何能辨别你的谈话对象是真的没看见还是看见了但是不想理你？
向歌想了想，发了个转账过去。
三分钟后，周行衍那边回了个问号。
向歌把剧本放到一边，翻过身来躺在瑜伽垫上，手肘支着地面打字：【梁医生的笔钱，周医生现在方便吗？】
周行衍那边好一会儿没回。
向歌撇了撇嘴，刚把手机放到一边，周行衍电话就打过来了。
向歌接起来，侧着头枕着胳膊：“有事奏。”
周行衍好笑：“不是你有事要奏？”
她啊了一声，“是有事，我以为你在忙呢，本来都打算先斩后奏了。”
“等一下，”周行衍那边环境有点嘈杂，等了一会儿以后，四周声音一点点隐匿，再开口，带着一点回音，“说吧，什么事。”
“晚上我们出去吃？你下班我去找你。”
周行衍沉默了一下，突然问道：“你做错什么事了？”
向歌愣了一下：“啊？”
“这种事qíng你什么时候提前跟我申请过？”
向歌也沉默了一下：“你现在是在向我表达不满吗？”
周行衍很快否认：“我只是在表达，我受宠若惊。”
向歌想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带个小姑娘。”
周行衍语气淡淡：“你这么开放吗，我有一个就够了。”
“……”
向歌把电话挂了。
一分钟后，周行衍发了条信息过来：【我下班去接你们，想吃什么。】
这么麻烦的事qíng向歌表示不想考虑：【我随便啊，你想吧。】
周行衍从善如流：【养生粥你朋友喝吗？】
“……”
向歌恨恨道：【好，我想。】
翻了一下午的公众号找餐厅推荐，到最后向歌已经完全忘记了找餐厅这个初衷，开始对着各种美食的照片流口水，看见看起来特别好吃的还会截图给周行衍发过去。
虽然周行衍一下午都在忙，不过她倒是也没打算让他回复，纯粹自娱自乐似的。
结果就是临近周行衍下班了，向歌还是没选好吃什么，想去的餐厅一大堆，抉择难度系数高，向歌最终挑了几家备选，让乔欣来选。
两个人站在正门口等着周行衍来，小姑娘蹲在台阶上艰难抉择的时候，周行衍到了。
向歌人站起来。
SUV车窗降下来，周行衍偏头看过来：“选好吃什么了？”
乔欣仰着脑袋，“啊”了一声。
在车窗缓缓降下来的瞬间，她甚至还在脑补，后面出现宋总的脸来着。
乔欣摇摇头，心里默默同qíng了宋总三秒钟，小尾巴似的跟着向歌上车了。
最后还是周行衍挑了个意大利餐厅，偏现代化装修风格，大落地窗小圆桌，一圈圈的高脚水晶杯晶莹剔透。
乔欣人一进来就想走，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
她悄悄抬眼看坐在对面的周行衍。
外套一脱，男人肩线平直身骨利落，看起来是要比宋执薄上一些，薄唇，眉眼清淡，看着像水墨画里养白鹤的仙人似的。
人帅话不多，实在是很高冷了。
确实跟宋总不是一种类型，乔欣回忆了一下宋执的日常表qíng神态说话时候的样子，像个石狮子，气场又沉又吓人。
她小声跟向歌说了，向歌没忍住笑出声来。
一顿饭吃完气氛不错，乔欣是两个女孩子聊天，周行衍听着笑笑，偶尔接两句话，饭后送乔欣回家，小姑娘在车里终于忍不住，脑袋从后座中间探出来：“向歌姐，你跟周医生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向歌沉吟了一下，才说：“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了，只不过后来有很久没联系。”
乔欣瞪了瞪眼：“诶？所以才刚在一起呀。”
向歌正思考着这个过程要怎么简单概括，整个晚上话都很少的神仙周医生就慢悠悠道：“嗯，本来早就该是我的，不过我当时不够好，不太配得上她。”
向歌愣了下，侧头去看他。
周行衍视线还看着前面，把着方向盘看起来专注又认真，唇边却缓慢上扬。
“还好，最后还是我的。”
乔欣家在一片很老旧的居民区，晚上灯光很暗，路灯昏huáng摇摇yù坠，楼道破旧，到处贴满了小广告。
时间已经不早了，乔欣家六楼，向歌怕她害怕，坚持陪她走上去送到家门口，拒绝了乔母进来坐坐的邀请，人才往下走。
刚刚是两个人一起上来，现在下去变成她一个人，墙皮脱落的老旧居民楼，声控灯有两层也是坏的，确实有点yīn森森的感觉。
向歌想摸手机出来开个手电筒，才想起包包放在车里了，没拿上来。
她长出了口气，摸索着落了灰的扶手往下走。
初夏的暖风顺着楼道里木质破旧窗框灌进来，木窗微动，声响窸窸窣窣在耳边响起。
向歌缩了下肩膀，脚步加快了点儿借着黯淡一丁点月光努力分辨着台阶。
刚下了一层，隐约有手电筒的光线从下面一层扶手中间的镂空fèng隙照上来。
那光线亮，却没脚步声，开着手电又不上楼。
向歌站在原地停了停，才缓慢往下走。
周行衍站在四楼楼梯口，手机开着电筒，似乎是怕晃到她眼睛，微微偏向下面一点点，五官在光源后很深的昏暗里，隐隐约约，辨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