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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后生活录(一)_舒寐【完结】(33)

  他与她的兄妹qíng只有十六字形容:只要她想,只要他有。只要他说,只要她能。

  因父亲的不期而至,舒窈裹足之事,最终不了了之。

  夏氏不知被郭允恭训斥说教了什么,在离开金城前的一段时间,她每每见到舒窈,都会抱着她叹息不止。有几次,趁她熟睡时,她甚至坐在她chuáng边黯然垂泪。

  夏氏不明白自己夫君的想法,也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女儿。明明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什么她会这么抵触呢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进了那道东宫的门,只有拼命博宠才能立足若不趁现在投太子所好,万一为他人所乘怎么办不趁着如今规束下女儿,将来她为太子冷落怎么办

  她一腔慈母意,哪里有一分一毫是为她自己考量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懂呢

  夏氏想不透,想不通。临行前夜,月上西山,她**中庭,露重湿衣而不觉。

  “母亲。”郭审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出现。

  他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长身玉立,声无起伏:“并非所有您想给的都是我们想要的。阿瑶是您的女儿,不是您的儿媳妇。她若过得不好,您只会于心不安。所以母亲,别再自以为是了。”

  身为人子,他此言极为忤逆。且说完之后,都不等夏氏反应,他拔足便走。

  “审儿”夏氏猛然回头,望定儿子的背影,深吸口气,才缓缓问道,“你心里是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事怨娘”

  “当年的事”郭审侧过身看了她一眼,淡淡回答,“丧妻失子之痛,十年不足消弭。午夜梦回,儿子还能回忆起婉芝在血房丧命的样子。”

  可是忆起又能怎样一方是伉俪qíng深的爱妻,一方是生养之恩的母亲。他怨不得,恨不得,骂不得,打不得。只能将往事一点点埋进心里,留一个纨绔风流外壳给世人。

  夏氏听后眼睛一下闭合,手捂住嘴,泪滴无声滑落:他曾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就因为一个女人,母子俩走到了这一步。当年决定,她实不知她哪里做错。香火后续,难道不是家族责任女人临产,谁能料到生死与否保小不保大,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媳妇可以续弦,孩子却永不嫌多

  她没有做错,哪一步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会落他十年不解,十年怨憎

  “婉芝有一个就够了。”郭审转过身,正对夏氏,桃花眼中风流旖旎散尽,只余幽深深细碎之光,“祖母有一个也够了。收手吧,母亲。放过阿瑶,别再做让儿子恨您的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阿舒见到了一个男神。卧槽,今天来单位视察的新任二把手BOSS居然是一个军转的gān部,中校衔,人皮相极好,简直帅炸。阿舒头一回知道原来长身玉立,丰姿俊秀真的能用来形容三次元人物!艾玛,最犯规的是,他笑起来竟然还有两颗小虎牙!萌的不要不要的!在开会的时候阿舒暗戳戳地拍了BOSS皂片,不小心被BOSS看到了。我以为自己一定要死翘翘了,没想到BOSS说:拍的不错,记得给我发一份。

  嘤嘤嘤,谁也别拦我,我要幸福地昏倒了。

  PS:别理我,我在抽风。

  另:本故事中人物观点不代表作者本人观点。欢迎友好讨论,不要撕哈。

  ☆、重回锦绣风云处

  ;郭氏一家的返京行程被定在八月下旬。车驾入汴京,已是九月暮秋时节。风渐凉,粟麦huáng,汴河两岸农田翻滚着huáng澄澄的麦làng,垄间地头里孩童的嬉闹声清脆童真,憨然悦耳。这一群不知愁滋味儿的小家伙们,丝毫不受傍晚天时的打扰。雨云渐近,大人们在忙活收割,他们则在地上游戏玩乐般捡拾着遗落的麦穗儿。

  舒窈从车窗里撩帘而望。新宋门巍峨高耸,阔别近三年的天子神都依旧一派繁华,四时花木遍植其间,新叶旧英,红枫碧树,缤彩彩望之如绣。

  入城的御街一如离开时那般宽敞整洁,车如流水,马若游龙。在天家贵人用不着出行的档口,汴京的百姓们丝毫不吝踏上御街的曲廊,开封府官吏们从不约束庶民游乐,近昏时候,曲廊高灯下,人影绰绰如织,商人叫卖不绝。这里的金铺银楼招牌闪亮、饭庄茶楼酒旗高扬、漆馆画行生意兴隆,勾栏瓦肆也热闹如一。

  舒窈手放在木棂上,目光贪恋地望着眼前,在心中默默把金城与汴京做了个对比: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在代北的日子是chūn看稚儿挽弓,秋防流寇掠身,雁门关外有马鸣啾啾,雁门关内有长剑铮铮。而代北骨子里就像俭朴刚直,xing格豪勇的铁汉,不畏qiáng敌,活得粗悍硬颈。反观汴京这里chūn赏繁花,夏饮凉茶,秋观蹴鞠,冬享书画。四时皆是太平风雅,日日都是诗酒如画。天子居得天独厚,占尽地利人和。正如落于凡尘,轻裘缓带的浊世佳公子,锦衣翩翩,优渥生活让人艳羡不已。

  舒窈在车中托腮而思,等到队伍转到郭府所在巷子,从帘fèng隙里看着熟悉的景色,她才终于喟叹出声:“终于还是回来了啊”

  回来了。诸多感慨涌上心头:远去了边塞厉迈,黯淡了羁旅辛劳。如今她重回锦绣地,自然重思风波路。离开天阔地阔的肆意代北,此次回来,她终于也要成为彻头彻尾的世家女子。从今后,旁人看她必是美貌聪慧,温婉端庄。可内里详qíng如何,便只余她自己心里清楚。

  丁忧除服,家族的利益注定将她推上风口làng尖,她无人做陪,只能披上一袭华衣,挺身而上。

  离开故里,回到生于此,长于斯的汴京,外人眼中的舒窈好似并无多少欢愉qíng绪。她显得很平静,很淡然,就如从未离开。

  然而,离开就是离开了。有些东西也到底还是变了。

  记得那年她北上。卫州门城楼前,清晨露重,宁秀的车驾静静等候,与她隔着绣帘,默默相送。

  今时她回来,暮云低沉,羁旅疲惫。当年承诺会出城迎她的姑娘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她不是不想,而是已不能。

  在舒窈回京前的一个月,宁秀随父离京,赴苏州外任。临行前,她惆怅满怀地给舒窈写了一封信,信中说道:“余闻南人好讼狱之事。民狡似狐,王化难驯。吾父北人入南地,此一去必宦途维艰,不知何年得归。汝孝期将尽,余尝盼汝除服归京,共话燕she斗糙之趣。然世事无常,因缘多变,吾离京赴吴,此一别后,不知何日相见。余每思至此,皆心下黯然,屡屡啜泣而不yù人知。”

  她和宁秀的感qíng没变,变得是让他们措手不及的京中局势。不知从何时开始,随立国而兴的勋贵世家便渐次衰败。自寇准复相,刚厉率直qiáng硬派重掌朝纲。张家及一派身无功德靠祖宗荫佑的家族更是式微加速,这两年,昔日勋贵境遇早已大不如前。被外放离京,排挤出权利中心的勋贵之后,又何止的宁秀父亲一人

  大宋的天子们一代代润物无声,惯会软刀杀人,兵不刃血。立国几十年,昔日呼风唤雨,左右江山的世家们已一个个如开国的武将,无声无息渐次退往权力舞台的边沿。

  李家如此,张家如此,他们郭家恐怕也距离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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