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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康中兴_雨落小泽【完结+番外】(121)

  庖正府建立不过数年,底蕴浅薄,哪有什么鬼焰蕖?

  万幸的是,默禹这位游历四方的老家伙有着不少藏货,其中刚好就有这救命的鬼焰蕖,一大一小两朵,盛在玉盒内,娇艳yù滴,如鲜血般妖冶美丽。

  大的那朵,刚好够熬制一人的药量,可小的那朵,仅有一半有余。

  也就是说,这些鬼焰蕖,没法让二人都痊愈。

  姒少康毕竟年富力qiáng,内力也远胜于季杼,在期间转醒过一次,下令将足量的药喂给季杼,而自己只服下半碗,将毒xing压住,随后用普通的药慢慢调理。剩下的那些鬼焰蕖,姒少康命人炼成了丹丸,若寒毒复发,可救命用。

  所以他们中了同样的毒,季杼却早早痊愈,能领兵作战,能杀阵杀敌,姒少康却一直体虚,chūn秋时节都要裹着冬衣。

  所以战地的巫医无法治好季杼,姒少康却能让他好好活下去。

  所以迪七说,他们夏后,可能活不长了。

  我问迪七,姒少康想gān什么,以命易命么,不想一语成谶。姒少康这个傻子,他拿去救季杼的,的的确确就是他自己的命。

  指尖摩挲着黑陶杯的纹路,沙沙的痒,四周也只剩了这沙沙之音。

  沉默了约摸有一刻钟,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平静道:“有内鬼。”

  迪七的眉头狠狠皱着,他已经有些岁数,眼角眉梢尽是细纹,这么一皱,更是显得整张脸都挤做了一团,跟个核桃似得。

  我心怀仁义,很不嫌弃地将他望着:“侍卫长查了吗?”

  “已经死了。刚一出事默禹大人就下令,将当批的侍卫连侍卫长全拘了起来,所有人都搜身、查房间,很快就在侍卫长房内发现了装过□□的罐子,随后又在膳房旁边的水渠里找到了那两个原本应该守门的侍卫的尸体,那两人都是一击毙命,而且满脸不可置信,很明显是熟人所为。而其余侍卫的身上房内均没有异样。默禹大人为了公平起见,又把府内几乎所有人都搜了一遍,包括两位夫人和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异样。”

  “那个侍卫长自己承认了吗?”

  “没有承认。用了刑也不承认。默禹大人和两位夫人商量,先把那侍卫长关着,看看还会不会出事。结果此后数月府内都风平làng静的,那个侍卫长自知抵赖无用,就在地牢内自尽了。”

  我将陶杯放下,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不一定是侍卫长下的手,他没有动机。

  但重夏殿守卫森严,能把守门侍卫掉包,绝对有内鬼相助。

  是谍人么?不可能,就过邑到纶城的距离,寒浇派出那批刺客时,颜夕可能都还活着,我尚未出手过,寒浇又怎么可能知晓谍人的所在?更不用说寒戏和寒浞了。

  是自己人对姒少康起了杀心?为什么呢?若是染夫人为了给姒无余铺路,何必对姒少康下手?若是岚夫人为了让姒季杼登上王位,更是不可能让季杼自己陷于险境,所以到底是谁能做到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思虑良久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此事已经过去太久,不论是不是那个侍卫长鬼迷心窍,如今都很难查证了。如今的要事,还是帮夏后寻到那鬼焰蕖,这么多年了,你们可打探到什么线索?”

  迪七痛苦地摇头:“鬼焰蕖生于火山口,极难寻觅,这些年我们也派了不少人,却一无所获。而且最难受的是,夏后自己对此事还不上心啊,子午大人!”迪七眼睛一红,又要开始嚎啕,我忙抽了块新帕子给他堵上,迪七抽了抽鼻子,带了哭腔道:“夏后这些年,就知道看各地的战况,料理你们赢回来的地,什么畜牧啊水渠啊,在他眼里一个赛一个宝贝,就他自己的身体不宝贝!子午大人啊,小的说话没分量,染夫人这些年说多了夏后也不听了,我看也就您能劝劝他了,您倒是和夏后说说啊!”

  “好好好。”我心疼地看了眼那块被□□的帕子,摆出个端庄的谈正事地模样来:“你先告诉我,夏后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还好。”迪七眨巴着小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慎重道:“默禹大人说了,只要不复发,一切好说,但若是寒毒复发了,就夏后如今这副拖了十年没医好的病身子,肯定撑不住,就是寻到鬼焰蕖也无用了。”

  “那!那除了鬼焰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迪七托腮:“可是比鬼焰蕖更不切实际啊。”

  ☆、崇敬

  不切实际又如何,我暗暗握拳,大不了跟默禹坦诚我是他亲孙女,他好歹也是个神仙,看在这个面子上,总能给姒少康创造点奇迹。

  于是我渴望又热qíng地等着迪七的下文。

  迪七瞥了瞥嘴:“默禹大人还说啦,神农氏一脉的血是解毒良方,若是寻到了神农氏一脉,指不定我们夏后还有救。是不是更绝望啊子午大人,誒?子午大人你怎么满脸红光啊?”

  你有没有尝过深陷死境,忽而绝地逢生的滋味?

  我只觉得胸中激dàng,但那是甘泉流淌过心际,chūn芽破土而出,蝉蛹展翅为蝶的激dàng。我的嘴角向上扬起,毫不保留地向迪七展露自己的愉悦,弄得他一脸怀疑。

  怀疑我是不是过于绝望,以至疯癫了。

  我当然不会泄露自己身为一味名贵药材的qíng报,巧笑道:“gān嘛绝望啊,找个人总比找株糙容易吧?很快弋邑也能破了,整个华夏都是夏后的,到时候放个话下去,总能寻到那啥神农氏后人的喽。”心qíng不要太好,语调也欢欢快快的。

  结果被迪七旗帜鲜明地鄙视了。

  “子午大人您天真了吧?那神农氏的血能治百病、解百毒,还有什么给男人健体、替女人驻容,这不是您和寒浇夫妻档联手散播的谣言吗?现在谁都知道神农氏是块宝,谁都想挖回去炖了滋补滋补,谁还敢承认自己是神农氏啊?”

  我冷哼一声,正义凛然地顶了回去。

  “我说迪七大人啊,你这叫未战先怯,你这个思想很不对啊。这为夏后贡献可是天大的荣幸,光宗耀祖啊,人家挤破脑袋还办不成呢,这机会摆到他眼前了他gān嘛藏着掖着啊。瞪什么瞪,你给我起来,拾掇拾掇,夏后日理万机,麻烦你也敬业点好不好啊。”

  于是不明真相的迪七大人只能委委屈屈地被我撵了出去。

  因为心里头太舒畅,面对诺儿的冷眼,我也不像以往那般过于不安。

  再加上通过这些日子的不断尝试,我发觉,只要脸皮够厚,往诺儿那处一坐不走了,他也拿我没什么办法。

  他还是会对我冷言冷语,但好歹也算个回话,总比一概不理的qiáng。

  所以当他说出“在过邑假扮女艾,回来了又假扮池雾,看来你是当谍人上瘾了”,我也不觉得心里头被针扎了,还能假模假样地接话。

  “是呀,等池雾回来了,我又得换个人演演,换谁好呢?要不我说我是我那小婢女琪儿吧,誒?你还记得琪儿和芳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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