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眼神那样平静。
……
对桌。
周洋见坐在对面的高中同学兼大学舍友忽然停筷子了，奇怪地回头看去，意外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那不是二班的喻茉吗？她居然也报了东大。”他惊到。
沈怀南轻淡的眉宇微挑，淡声问：“她叫喻茉？”
“是啊！你不认识她？也对，你那时候一颗心全扑在杨……”剩余的话在周洋的喉咙眼里一个急刹车停住，然后咽下去，他改口道：“总之她在一中还挺有名的。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听说xing格也特别好，软萌软萌的，在一中时追她的人一大箩筐。”
说完这番话，周洋一摸下巴，嘀咕道：“要不我也试试？你说，如果我追她，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实话？”
“当然。”
“零。”
“……”
周洋被打击到了。“我长得有那么差吗？”他不满地问。
“这不是长相问题。”
“那为什么？”
沈怀南黑眸微抬，淡淡地扫一眼对面，清纯雅致的容颜映入眼底，她眉眼低垂的样子，与脑海中的画面重合，想起开学那日的偶遇。
难怪他当时觉得有点眼熟。
原来是她。
过了许久，沈怀南记起周洋的问题，决定还是答一下。
“她看上的人是我。”
“噗——”
周洋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第三章
周洋与沈怀南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深知好友向来沉着稳重一本正经，很少胡说八道，所以这句话他信了。
喻茉八成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qíng况下，向沈大帅哥告白过。
“那你有没有看上她？”他笑问。
“没看。”
沈怀南回答得gān脆利落，不假思索。
周洋：“……”
看都没看，也是够酷的。
周洋在心里默默地为喻茉同学点根蜡，然后吊儿郎当地说道：“人家姑娘好歹肤白貌美，你看都不看，会不会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小心以后遭报应。我听说啊，感qíng的事都是一报还一报，你现在伤了人姑娘，以后总会有一个姑娘来伤你。”
沈怀南微微扬眉，又瞟一眼对面，说得甚是高深莫测：“她应该跟受伤沾不上边。”
“？？？她没向你告白？”
“吃饭。”
“……”
既然没有告白，那他是怎么笃定喻茉看上了他呢？
莫非是传说中的——心电感应？
这太扯了。周洋连自己都没法说服。
……
喻茉确实没有受伤。
她心虚。
特别心虚。
一顿饭下来，手心全是汗。回到宿舍连灌三瓶养乐多，才终于安抚好受惊的小心脏。
“茉茉，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们，你为什么那么怕沈怀南吗？”秦甜甜一边吃西瓜一边问。
林璐瑶和赵文敏也拖着凳子围过来，和秦甜甜一起当吃瓜群众。
“……”
她现在都快纠结死了。她们能不能稍微掩饰一下看戏的心？
喻茉丧气地拿一块西瓜，啃一口咽下去，然后说：“我心虚。”
“为什么心虚？”三人异口同声。
喻茉再啃一口西瓜。
哎。
因为……
哎哎哎。
她将西瓜皮扔进垃圾桶，拿头狂磕桌子，许久之后，抬起头问：“你们知道‘qiáng撩’这个词吗？”
说到‘qiáng撩’时，她脸上的表qíng可以用以下这句诗来形容——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十分的悲壮。
三人互看一眼，然后一齐点头：“知道。”对后文相当之期待。
“我……”喻茉拧眉咬唇，纠结好一阵，一脸心塞地说：“我高中那会儿，qiáng撩过沈怀南。”
“咕——咳咳咳……噎死我了……咳咳……”秦甜甜差点被一口西瓜给噎死，咳得脸都红了。“你……请问你是怎么qiáng撩的？”
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堪回首。
喻茉长长地叹一口气，思绪回到高中散伙饭那天。
……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点儿醉意。同桌忽然宣布要去向喜欢的男生告白。
喻茉一听这话，比自己要去告白还紧张：“啊？告白？你想清楚了吗？万一被拒绝怎么办？”
“拒绝就拒绝呗。反正毕业之后就各奔东西了。我怕要是现在不说的话，往后心里一直惦记着，妨碍我去大学里追求新欢。”
“……”
说得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说起来，她也有一个喜欢了三年的男生。而且她知道那个男生班上的散伙饭局，就在隔壁包间。
要不也去告个白？
反正毕业之后……就各奔东西了嘛。
山高水远，江湖不见。
下定主意之后，她在男厕所门口等到了沈怀南。
看得出来他也喝了点儿酒，醉眼微醺，眸光有些涣散，好看得不像话。
“沈、沈怀南……”她的声音低如蚊呐。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她。
“有事？”他的声音一平如水，算不上友好，也算不上不友好，就是对待陌生人的那种客气。
“沈怀南同学，我……我……”
不知是羞还是急，她感觉脸跟火烧似地热。
他似乎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对着她淡淡地笑了笑，弓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扑鼻而来的淡淡酒气，让她紧张得几乎窒息。
他、他问她叫什么名字……
这绝、绝对不能说！
她屏住呼吸，痴痴地望着他，满脸通红，‘我喜欢你’四个字在嘴边打了无数个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天人jiāo战半晌，她忽然鬼使神差的，胆从天外来，一个对她来说惊世骇俗的想法在脑中闪现。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占点儿便宜再走。
——反正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于是，她借着几分酒意，倏地扑进他怀里，闭眼感受两秒，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耳根轻咬：“沈怀南，毕业快乐。”
松开手的瞬间，她似乎瞟到他的耳根红透了。
来不及细看，她揣着一颗惴惴不安、小鹿乱撞的心，拔腿就跑。
这个拥抱让她dàng漾了整整一个暑假。
如果不是开学那天在校门口与他狭路相逢，她还会继续dàng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