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昨夜深夜, 江璟琛寻墨子过去,吩咐了今日布置婚房的事。
天刚微微亮,小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江璟琛醒的早, 侧过头, 去看床上的女人,她未着寸缕, 耷拉着一截藕断似的手臂, 肌肤上头大大小小青色印记, 都在诉说着这一夜受到的痛处。
“夫人。”
江璟琛俯下身去, 在她耳畔轻轻念了一句, 只见那女人拧着眉,轻轻的哼了一声。
“不要……”
声音就足够催发情欲。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手指捏起她柔美的下颌,牵引着她的身子往前, 吻到动情之处,不由慢慢勒紧了一些,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会回来。”
女人的呼吸从急促慢慢恢复平稳,渐渐的睡过去了。
墨子提着两只红灯笼进屋,小声警告,“他们俩本就是夫妻,为何不能成婚?”
龙凤花烛,贴喜字。
本还冷清的小院子,就多了几分喜气。
有绿袍子的官衣从屋里头出来,气质清贵,江璟琛的视线从那红灯笼上很快挪开,嘱咐墨子,“我去完宫里,马上就会回来。你们几个看好了夫人,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提头来见。”
“少爷,若是夫人跑了如何?”
“她跑了,你也觉得她会跑?”江璟琛是一个多优思之人,即便金雀已经在他掌骨之间,任凭她怎么蹦跶都飞不出去。男人抬起头看,这逼仄的小院子,好像也在淡化痕迹,成了一个无形的鸟笼。
鸟笼之物,可以装金雀,也可以牵绊住人心。
“墨子,你怎的不说了?”
“少爷,我笨嘴笨舌的。”
江璟琛回过头去,像是盯着缩在角落里的猎物,“我让你说。”
“小的……”
“说!”寒森森的声音像是一把无情的闸刀,断人头颅。
小雀一把拉住墨子,拱手说道,“江大人放心,我们几个一定将人看好了。”
“那便将人捆起来。”江璟琛又软着声音,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说,“记得,不要用麻绳,用绸缎撕成条。”
他要对金雀好一点。
至于,金雀不爱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她啊!总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天微凉,褚玲珑才堪堪睁开眼睛,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醒了还不如睡着。
鸟雀在外头叽叽喳喳的叫,似乎是在嘲笑他的窘迫,手腕上还绕着一圈锦缎,拧不开。
外头有人听带了她的动静,是采莲偷偷摸摸进来,手都抖着厉害,“姑娘,你饿不饿?”
丝被滑落,女人瘦弱的肩膀下却是换上了新寝衣,瞧着触目惊心的大红颜色,还有这处翻然一新的婚房。褚玲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昨夜说的话一语中的,他是要在此处给她一个婚礼?
她眉宇间不自主的轻跳,“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声音沙哑,采莲也是个嫁过人通晓情爱的妇人,她看得出来,江璟琛与褚玲珑昨夜是睡过的。
“姑娘,您放心,这身寝衣是我给您换上的。”
褚玲珑哪里会在这个时候计较这个,“采莲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临哥儿,他在哪里?”
那是她心头上的一块肉,江璟琛何其厉害,拽她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你莫害怕,我是想跑,但不会连累你和小雀。”
跑?采莲拉过她的手,“姑娘!您别犯傻,我们斗不过江大人的!”
他当真如昨日所言,把所做一切悉数告诉了旁人。
江璟琛为了让她成为寡妇,都可以买通马匪绑人。便是令人,心生胆寒!褚玲珑抬起手腕,见着那上好的绸缎被撕出毛边,“我是没多少胜算,却也要是搏一搏的。”
“姑娘……”
她眼中光芒坚定,轻声,“这是我和江璟琛二人的恩怨,与你们无关。”
至于她褚玲珑要怎么做决定,那是她自己的事。
也容不得他人多言语!
采莲跪着磕头,“姑娘……江大人,他说临哥儿是他的嫡亲骨肉,当初与您圆房的夫君亦是他!可是真的?”
他已经将一切供认不讳,是已经认定了心思,不管不顾,非要占她为己有。
“他江璟琛自来是不会说谎的,便当他说的是真的。”褚玲珑冷冷一笑,几乎是心里再也存不住一丝侥幸,将手指收紧一些,“我只问你,晓不晓得临哥儿在何处?”
既然如此,为何怨念如此深重?
分明就是夫妻,他们之间就不能好好在一处儿?
“不知道,江大人把孩子抱走了。”采莲着实是害怕极了江璟琛,也不敢自作主张给她解开布条,颤颤巍巍,就拿了一杯茶喂到她嘴边,“姑娘,江大人说等他回来,他就要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