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欲盖弥彰。
她拧着眉,看香炉愈发觉得奇怪。
褚玲珑强颜欢笑, 话传出去, 罗徽那边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着,他那么喜欢李碧,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她。说是圆房, 不过是为了膈应她罢了。
采莲轻声问, “少奶奶,不梳妆打扮么?”
“洗过脸了。”她的眉宇间有了些憔悴之色。
“少奶奶最喜欢擦这个胭脂, 也不用么?”采莲只是觉得奇怪, 前几回圆房少奶奶都是早早的准备上了。这一次, 倒是有些懒散的很。
兴致淡淡。
储玲玲的余光落在满满当当的首饰盒上, 往日里, 她这么渴望的,却怎么也提不起劲。
而后,打发了采莲下去歇息。
夜色渐浓,让褚玲珑如临大敌。不知不觉, 她捧着自己的脸,赶紧擦掉眼角渗出些眼泪:“我这是在发什么昏。”
不大愿意圆房的, 何止是褚玲珑一个人!
先前罗府多了一位少奶奶,自有江璟琛替他圆房,这事和罗徽是一点干系都没有。江璟琛一夜之间成了江阁老的嫡长孙,罗徽在身份上拿捏不了,就想出个以褚玲珑威胁的法子。
然而,罗徽等到了天黑,却还不见江璟琛过来。
“难道说,璟哥儿真不在乎这个渔家女?”
那这事怎么着?江璟琛不求着放人,罗徽他倒像是把自己架在台阶上,下不来台了!
“往日里,在我跟前做奴才的,装什么腔作什么势!”
正如罗徽先前所想,江璟琛有了江阁老长孙这个身份,还有什么女人弄不到手?实则呢,江璟琛他也就是不在意这个褚玲珑!所以她和谁圆房,也丝毫不在乎!
白长了这一张狐狸精的脸!
还有她的一瞥一笑,皆像是在勾人。
自打人进来,褚玲珑就瞧见他从头到脚打量人的目光。她问,“夫君,在看什么?”
“你是我的妻,还不让人看了!”
这话语,是厌恶至极。
褚玲珑倒是也平静,“夫君既然来了,便先坐下。”
香炉也跟着挪过去一些,袅袅的钻入他的鼻翼之中,
“你这熏的什么?”罗徽他见着这女人,就想起江璟琛那张傲气的脸,小人得志的嘴脸,从胃里就泛起恶心!这么多日子,他也是第一次踏进这个院子。拖拖拉拉,他是喝了些酒,才来的褚玲珑这里。
便像是看着一尾钩子上的死鱼。
她说,“祖母让李婆子过来点上的,兴许是什么金贵的香料。”
“这算哪门子的好香?没见识的东西!”这女人,粗鄙不堪,连李碧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罗徽扯着嘴一笑,当场就把香炉打翻了,“连这等媚香都点上了,瞧不上谁?”
气氛变得突兀的安静。
褚玲珑大约是知道对方的心思,不愿意在这里久留。
她可是巴不得将人送走,“夫君,若是身子不好,改日圆房也来得及。”
“你用的什么身份赶我走?凭你先生是江璟琛么!”
没有熄灯,不远处的书案上叠着高丽春蚕纸。前几次,罗徽没仔细看,现在猛的一回神。
这不就是和那江璟琛的字如出一辙!
“贱人!”罗徽朝着褚玲珑走过来,让她一时间止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罗府都是我的,你这里,我还不来了?偏要睡了你,你也得受着!”
这人受了什么刺激。
随时随地,就会动手的样子。褚玲珑取下了首饰盒子里躺着的一根金钗,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夫君,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罗徽上下打量一眼:“褚玲珑,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个孩子,我来了,你却又不高兴了?可是因为来的人是我,你才会这般姿态?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巴巴的贴上来了。”
“你到底把我看成是什么人?”
她是明白了,这是要将人踩在脚底下,尊严尽失,他才会甘心!
有意的磋磨人。
罗徽的话里,就像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疯狂的试探着她。
胃里只觉得泛着恶心,褚玲珑的神色已经十分的不好看:“祖母说,你喜欢李家姑娘,故而娶了我这个渔家女只觉得晦气。进门多日都不愿意接纳我。”
一听,罗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暴躁的不行:“你从哪里听到这样的话!”
她察觉他浑身上下都带着敌意,微微侧身往身后,恐这人发起病来就要动手打人:“你当老夫人糊涂也就罢了,还把我当个傻子骗么!糟蹋我的心意还不够,说什么要与我圆房这样的蠢话,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个什么地步才甘心!”
她只觉得下腹疼的厉害,手一摸,竟是出了血!
罗徽一看:“当真是晦气东西!”
提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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