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婧婷仿佛一只被抓到痛脚的猫,不敢再出声了,欧阳予念也懒得同她计较,便问曾菲敏:“表姐,下一个节目是什么呀?”
曾菲敏笑道:“是才子舞剑。”
“才子舞剑?”李惜惜听了这话,有些犯嘀咕,“所谓才子,不是应该吟诗作对,挥毫泼墨么?”
曾菲敏冲她一扬眉,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话音才落,鼓声便已经响了起来,钝重的“咚咚”声,一下又一下,仿佛撞击在众人的心头,就在众人的好奇心被提到嗓子眼时,一位翩翩公子,便从天而降。
他稳稳落地之后,便徐徐转身,众人一看,男子长眉入鬓,面如冠玉,英俊不凡,他静立台中,一袭白衣随风而摆,恍若话本中的武林侠客,一时间,让在场的贵女们心神为之一荡。
鼓点越发急促起来,其他的乐器入河流汇海般融入进来,音律让枝春台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神秘,只见那男子一把抽出腰间长剑,踩着鼓点声,便折腰而舞。
他时而足尖点地,飞旋而起,在空中挽出若干剑花,时而落地回转,鲤鱼打挺而起,动作极其潇洒。
待乐曲逐渐走向高昂,男子便一面舞剑,一面吟诵起诗歌来,不但在诗中为曾菲敏贺了生辰,还赞颂了在场的贵女们,撩得不少贵女面红耳赤。
男子见气氛正酣,手中的剑便舞得更加起劲了,额前的八字刘海随动作微微荡漾,再配上迷离冷酷的眼神,便迷倒了一众大家闺秀。
贵女们有的用帕子捂着心口,还有的用团扇掩面,一个个都娇羞不已。
【这位公子简直是谪仙落凡尘,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天哪,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就算是浪迹天涯,我也心甘情愿!】
【县主到底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位公子?莫不是公主府的面首吧!?长公主和县主也太有福气了!】
【啊啊啊,公子好俊俏,我要晕倒了!!】
因为众人下午都吃了苏心禾的麦丽素,此时,这读心术的效用还没过,故而苏心禾的脑海中收到了一片土拨鼠尖叫。
苏心禾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有些脑仁疼,她只得试图与李惜惜说话,来分散注意力,“惜惜,你觉得此人的剑法怎么样?”
李惜惜咽下口中的瓜子,道:“不怎么样。”
苏心禾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不怎么样。”
李惜惜听罢,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也懂剑法?”
苏心禾淡淡答道:“我见过你二哥练剑……与这位公子,很是不同。”
李承允身手凌厉,出剑又快又狠,决然狠辣的气势,仿佛可吞山河,但眼前这位舞起剑来,却花样连篇,仿佛每招每式,都是为了凸显他的身姿伟岸。
苏心禾与李惜惜对视一眼,此人给她们的感觉就是两个字:油腻。
但不得不说,还是嘉宜县主会玩,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妥妥的权二代呢?
舞剑仍在继续,男子见枝春台上的贵女们,大多露出了倾慕之色,一时心头得意,待目光掠过苏心禾之时,却瞬间凝结。
眼前的女子肌肤胜雪,仙姿佚貌,坐在一众花枝招展的贵女之中,却显得格外清雅出挑,但她仿佛对眼前的才子舞剑,兴致缺缺。
男子心头生出一丝不甘,便挽剑回旋,纵身跃起,便到了苏心禾的五步之内。
他嘴角含笑,目光紧紧盯着苏心禾,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柄长剑从右手转到了左手,剑花飞舞,冷光闪烁,引得众人尖叫连连。
苏心禾被男子盯得有些不自在,但当着嘉宜县主的面,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打算起身离开,就在这时,只听“叮”地一声,男子手中的长剑忽然从空中掉落,摔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男子正值得意之时,见状便忍不住怒喝了一声:“是谁!?”
在场的贵女们也惊了一跳,惊呼之余,纷纷后退自保。
此时,却有两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而来,其中一人声音清朗,还透着些许笑意:“你瞧瞧,何必如此冲动?都吓着姑娘们了。”
此言一出,众人循声看去,枝春台火光明亮,欧阳颂临温润如玉的面容,展露在众人眼前,人群之中,有不少人认识他,便有人惊喜出声,“是启王殿下!”
张婧婷也伸长了脖子去看,见确实是欧阳颂临,一时心花怒放,没想到留到现在居然能见到启王殿下,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众人看清欧阳颂临后,便不自觉地打量起他身侧的男子来——
男子一身藏蓝色暗底长袍,玉带加身,风姿卓然。他五官如刻,俊逸非凡,一路走来,神情极冷极淡,让人想看,却又不敢多看一眼。
“二哥!?”李惜惜不禁出了声。
在场的贵女们,心头又发出了一阵惊喜的尖叫:【世子也来了!】
苏心禾忍不住扶额。
好吵。
曾菲敏见到二人,也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舅父,世子哥哥……”
欧阳颂临走近之后,冲她一笑,道:“菲敏,生辰快乐,舅父给你备的礼,虽然已经送到了,但转念一想,还是得来看看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