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星把沈棣的签名照叠到孟飞池的照片下盖住, 抬眼没什么好气地说：
“得了吧，我家小孩不懂事，审美水平还有待提升, 我回去会好好教导他的, 可不能什么货色的人都当成偶像看待了。”
“我什么货色？”
叶挽星无语两秒后，挤出一个假笑：“您啊，马马虎虎吧。倒也没传说中那么厉害，不然怎么会被我这个普通玩家爆头了？”
见沈棣没否认, 又说：“服了吧？我可是有高人指点。”
沈棣闻言, 也不恼，反而半吊着眉梢，问：“哪位高人？”
“不都说了么，网游里认识的大神。”
“是么？有我神？”
叶挽星噎了一下, 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她心里很清楚，网游里认识的普通玩家就算操作再神，跟职业选手之间还是有壁的。
就像网红和明星之间有壁是一个道理。
于是她随口糊弄过去：“反正肯定不比你差。最重要的是, 人家大神温柔善良有教养, 人品上比你好一万倍。”
“温柔善良有教养。”沈棣慢悠悠重复一遍她的话, “谢谢夸奖。”
叶挽星皱了皱眉，搞不明白他这略显愉悦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他此时上扬的眼尾分明是勾人的，她却只觉得很欠。
“少自恋，我又不是在夸你。”
刚想再怼两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你俩在这聊什么呢？”
叶挽星回头, 看到来人是刚接受完采访出来的孟飞池，立马眼睛一亮, 迎上去：“跟他没什么好聊的，我在等的是你。”
“等我？”
孟飞池一时没理解, 走近两步，看到叶挽星手上自己的写真照才反应过来：
“哦，签名是吧，抱歉抱歉，我差点给忘了，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也没有等多久。”
叶挽星把照片和签字笔递给孟飞池。
“可以麻烦你帮我给个to签吗？”
“当然可以，to谁？”
“to我，叶挽星，祝我暴富。”
孟飞池笔尖一顿，抬眼看她：“你？不是说这是要送给你朋友的吗？”
“那个啊......”
叶挽星犹豫了一下，思考着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她扭头看了眼周围，这走廊上没什么人经过，工作人员都在屋里忙活自己的事，没有镜头没有收音器，是十分安全的谈话环境。
她拿定了主意，选择告知真相：“那是我随口编的，其实你才是我最喜欢的职业选手。”
孟飞池怔了怔，看看叶挽星，又看看沈棣，迷茫了：“等会儿，那你俩今天在台上一唱一和的，是怎么回事？”
叶挽星抬手起誓：“我那属于被迫营业，完成工作要求，绝非本人主观意愿。”
孟飞池看向沈棣，见他有些漠然地点了下头，方才信了。
他也算是半个圈子里的人，自然听说过一些综艺剧本或者潜规则的事。
明星嘛，谁还没点营销手段的。
好在他并不是什么多八卦的人，而且眼下这事貌似跟他关系不大，也就没有非要刨根问底的心思。
又见叶挽星对他如此坦诚和信任，随即点点头：“明白了，我会替你们保密的。”
叶挽星很是欣慰：“好，谢谢萌萌。”
沈棣眉心跳了跳。
孟飞池则是嘴角一抽：“......萌、萌？”
叶挽星眨眨眼：“你不知道？你粉丝都这样叫你的。”
孟飞池无语凝噎了。
他当然知道。
只不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萌萌”这个称呼大多都是我的妈粉们叫的吧......”
孟飞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
叶挽星这是把他当傻儿子看待了？
“对，准确来说我是你的妈粉兼事业粉。”
叶挽星的眼神无比清澈坦荡，充满正能量。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什么女友粉，更不是私生粉，对你的身子完全没兴趣。”
孟飞池：“......”
我谢谢您嘞。
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忽然有人低声轻笑了一下。
叶挽星和孟飞池一起扭头朝旁边那人看去。
沈棣嘴角撇出一个极小的幅度，抬手摸了摸鼻尖，然后若无其事地偏过头去看窗外的夕阳，表示：“你们继续。”
叶挽星懒得管他，继续监督孟飞池签字。
看他写完一张“暴富”，要签下一张，又说：“这张能不能给我画个爱心？就在我的名字旁边。”
“好。”
孟飞池刚要落笔，沈棣冷不丁开口打断他：“不许画。”
孟飞池：“？”
叶挽星晲了沈棣一眼，对孟飞池说：“别理他，画。”
“不许画。”
“画。”
“不许。”
“......”
孟飞池那双稳如泰山的手从来没抖得这么厉害过，笔尖抬起又落下。
他卑微地看向二人：“到底画不画？”
沈棣：“不。”
叶挽星忍无可忍了，她咬牙微笑，一字一句道：“沈神，您意见这么多，要不这名您来签？”
沈棣不答，靠在窗边沉默地与她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