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筠自己夹了一块红烧肉,狠狠要了一大口。
她是应该多吃一些,以后同人打架的时候,最好能一击必中,直接赢。
见她吃得认真,卫戟今日倒是没有狼吞虎咽,吃的很慢。
“今日定西王一早就带着王妃过府,父亲恰好不在,我就陪着母亲出去见客。”
“却不料说了没两句,那为定西王妃就哭起来,说她就是沈温纯。”
“她说,昨日见过姑母之后,她忽然发病,昏睡了大半日,梦里都是过往的种种,醒来她才把以前的记忆想起来。”
谢知筠筷子不停,吃得比听得认真。
卫戟给她夹了一筷子素炒青菜,然后才道:“她说她不是自己主动离开的州牧府,是湖州牧让人悄悄把她赶出去的。”
谢知筠惊了一下:“当真?”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有办法
当年的事,因为战乱,谁也说不清了。
而且那时候沈温纯才十三岁,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若说她什么都不懂也能解释得通。
卫戟却点了点谢知筠。
“我之前不是说过,沈温纯很聪明,她知道如何让自己更好地活下去,所以她的话,我们只听一半就好了。”
谢知筠口里吃着青菜,觉得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看卫戟对沈温纯的态度,谢知筠就更不用为什么情情爱爱担心,对于卫戟来说,沈温纯真的只是个远房亲戚。
而且看卫戟现在的态度,因为沈温纯忽然上门,卫戟对她的态度直接变成漠视。
因为她的话挑拨了肃国公府和湖州牧的关系,所以卫戟就连最后的亲戚情分也不想再顾及了。
谢知筠看卫戟微微蹙起的眉头,立即就明白过来。
“她这么说,姑母会更恨湖州牧,我们两府之间若是全听了她的话,那岂不是要跟湖州牧多生嫌隙,妨碍了八州之内的和睦。”
她的分析直接切中要害。
卫戟点点头,眉目舒展开来:“夫人聪慧。”
谢知筠问她:“确定她就是沈温纯吗?”
“她长得确实很像,而且姑母也看了她身上的胎记,没有差错,”卫戟道,“再一个,她也一直在讲过去的事,姑母和母亲都说没有差别。”
谢知筠点点头:“这么看来,她确实是沈温纯,那她是否真的失忆了?”
卫戟的手在桌子上慢慢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倒是不一定。”
谢知筠好奇看向他:“为何这么说?”
卫戟道:“若她没失忆,一直知道自己是沈温纯,那她从头到尾做的事就不合理了。”
“是这个道理。”
“她若是一直没有失忆,即便当年是真的被湖州牧赶出州牧府,那她也能找到机会回到州牧府,或者回到邺州。”
谢知筠一边想一边说:“她是怎么从湖州去的颍州?”
卫戟冷冷笑了:“这就更离奇了。”
“她说,她当时被赶出州牧府,不敢再回去,也不敢去找姑母,所以她就躲在破庙里过夜,当时就发烧了,等她再醒来,就成了柳大司马家的三小姐,大司马夫人告诉她,他们从老家往颍州去,路上兵荒马乱,她受了惊所以发热,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谢知筠:“……”
这听起来确实太离奇了,柳大司马没有必要特地救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还给她编造了一套身份,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谢知筠想了想,问:“难道柳大司马家中同司马氏有婚约?她们又不想用自家亲生的女儿去联姻,所以救了样貌不俗的沈温纯。”
这个思路卫戟到时没想过,他想了想,确定沈温纯没说过这一段,便道:“回头让人查一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谢知筠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要如何办了:“那现在父亲母亲和姑母是什么态度,司马翱和沈温纯又是什么态度?”
定西王妃是什么身份,又是谁家的女儿,其实并不影响事情的结果,唯一影响的是众人的态度。
说到这里,卫戟到时笑了一下。
他这个笑容有点浅,又有点冷,但眼眸深处却没又太多的嘲讽,只有很轻的不屑一顾。
似乎对于沈温纯和司马翱的这些蝇营狗苟的事,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也并不很在意。
“姑母还病着,一开始是我同母亲见的他们两人,话说完,我跟姑母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亲戚罢了,还得看姑母如何断绝。”
“姑母是很偏执,对于早逝的姑父和两个女儿都很在乎,但她并不是不明事理。”
“沈温纯被姑母教养那么多年,却完全没有明白姑母的秉性,她现在跟随司马翱来到邺州,又跳出来说自己就是沈温纯,不就是想让姑母对她们夫妻生起恻隐之心,让她们可以在邺州左右逢源,平平安安活到最后。”
“可对于姑母来说,邺州城的百姓,卫家军和我们一家人才最重要。”
谢知筠听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
“姑母对沈温纯说,现在局势跟六年前不同了,当时她可以是沈温纯的母亲,也可以是卫苍的妹妹,但现在因为沈温纯多了一个身份,她就不能两者兼顾。”
卫戟想起姑母后来的痛哭声,心里也十分难过,对沈温纯又生了几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