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也不怵他,别着脸道,“出来春游,我一个孕妇在此,遇见了坏人,我不想着迂回保命,莫非想着,死也要为殿下守住这贞洁吗?我又不喜欢殿下。”
苻琰看她不悦,忽然心里的气就散了,抬手先搂住人抱进臂弯里,再亲亲被他啃的发红的唇,她就柔着腰肢贴在他身上,他却没其他动作,只帮她把直领拢了拢,取了白帕替她轻轻擦拭,只感怀中人发颤,才收手,再系好儒衫裙底的袴衣,捋平衣摆,垂头在她耳侧低道,“不喜欢孤,却能怪孤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说罢,那樱唇翕动,睫毛抖了抖,他便将人放回席上,擦拭的白帕被他叠好放在衣袖中。
崔姣看着便扭过脸,只余腮边红,嘴硬的很,“是殿下带我出来的,我被丢下,我怪怪殿下怎么了?殿下也莫得意,方才殿下若不回,我也想过,不如就带着孩儿跟了他去,他有豪宅,也不会亏待我们娘俩。”
苻琰脸色骤沉,朝外叫人,便自己出了草丛。
片时南星和木香进来,帮崔姣梳好了发髻,看她脸上艳色极浓,便又择了两只海棠簪在发中,崔姣玩的有点累,又生苻琰的气,蔫蔫的想呆在草丛里不出去。
南星说,“快午时了,娘子出去用食吧,娘子不是说下午还想去别的地方走走吗?吃饱了才有力气走路。”
崔姣才被她们搀扶着出来,自由女史收了毡席再铺到生火的地方,苻琰已经坐在火旁胡床上,目光在她头发里的海棠上停留,再挪开。
崔姣侧着身坐到毡席上,女史们把热好的菜端到小桌几上,两人吃了顿安静的午食。
崔姣午后都要睡片刻,用过食,苻琰又像没气了,抱着她沿小道回去犊车。
车上有张榻,崔姣被放上去,苻琰又下了车,南星上来找到毯子给她盖,走时小声告诉她,“奴婢之前听到薛二娘子跟殿下说,今晚子时她在房里等殿下……”
崔姣怔了怔,自己躺下睡觉,薛芸本来就是皇后定给苻琰的良娣,他们密会,她也管不着。
苻琰在车外见了一个藏在暗处随护的千牛卫,让他把先前对崔姣图谋不轨的人先送回长安,交由家令暂关禁起来,不得外传此事。
那名千牛卫便照话跟着女史找到土沟里的人,送人先回。
苻琰随即再上马车,见崔姣一开始睁着眼,他一上来就把眼闭紧,他浅翘唇角,也躺上去,就手托起她的脑袋放在胳膊上,另一手虚虚环在腹以上,在她眼睛上吻了两下,她眉心发皱,再听耳边一声睡吧,就真的睡着了。
午间歇息过后,犊车转了方向,朝东面的桃林去了,到地方下车后,既见那一片桃林全开了花,地上落了不少桃花,有农人在捡,掉下来的桃花捡起来放一起,也能卖到胭脂铺子去研做胭脂口脂。
这里风景好,崔姣逛的开心,连之前的气也消了些,直走到一棵粗壮的桃树边,搬出胡床坐着歇一歇,苻琰回头冲那些跟着的女史道,“去摘些桃枝回去。”
女史们便各自散在林中,专选开的最好的桃枝摘。
崔姣休息好了,往来时的路上看,隐隐约约是有人过来,她正想说话,苻琰却拉她起来,带着她避到桃树后面。
那边人越来越近,听声音有男有女,女声很熟,应是薛芸,等他们过去了,崔姣和苻琰才从树后出来,既看到薛芸身畔有一郎君陪同,那郎君摘了一枝桃枝别在薛芸的头发里,随后牵着她的手没进了桃林里。
崔姣看一眼苻琰,他静静的远眺着,不知他想的什么,不过这薛芸显然不是只对他有情了,还对那给她摘桃枝的郎君也有情,他们之间子时约定倒成笑话了。
女史们摘了两篮子桃枝,他们便回去了。
夕食后,长安县的小镇也宵禁了,外面静悄悄,窗户一关,崔姣在沐浴,洗到后面就同苻琰滚到茵席上,卷了床褥昏天暗地肆弄,烛火撑不住先熄了。
黑暗里苻琰以为将崔姣哄睡,穿了衣服出去。
门吱呀关上,崔姣攥着被半张眸,她跟苻琰这么多日,她很清楚,每回苻琰都是忍耐着不伤她,将她伺候好了,他却不得酣畅,薛芸邀他半夜赴约,他定是有意动,即使知道薛芸另有郎子,他才跟她在枕席间欢纵过,转头就去夜会薛芸。
崔姣撇了下唇,她也玩腻了,收收心,她跟他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要另寻新欢,她随他去,她是豁达开朗之人,绝不会为此拈酸吃醋,他既做的一,她也能做的二,就像之前想的,她也要给自己找个一心一意的情郎,她的情郎务必是品行端正,身强体壮的俊郎子,她对情郎要求高些,既要做她的情郎,就不能再沾别的女人。
崔姣还没在心里想清楚要找的情郎还有哪些不能做,房门又开了,进来人,听着脚步声竟是苻琰,他又回来了,躺回被窝里,自后搂住她,挨触的极紧,躁动的很,她就知道他没去找薛芸,仍憋着火,手还往她眼睫上抚,抚到水珠,便明白白日薛芸的话传到她耳朵里,他轻笑道,“孤没去,孤遣了一人去告诉她,孤对她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