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晏有些不适地捂住心口,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心酸,她与这个柔樱充其量也只是有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她又在为她这句话难受个什么劲。
“我知道了。”牧晏推开了房门,毫不犹豫踏了进去。
独留柔樱站在原地,攥紧手中的银针:“骗子。”
牧晏久久失明,乍一复明,还有些不习惯。
她虽大摇大摆进了卧房,但却并不敢随意乱看。
如今身份低微只是个婢女,做什么事情都该谨小慎微,以防一个不甚就被人打死或者发卖了。
牧晏在卧房里呆了好一会,这才听到门被人推开,她顿时开始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柔樱口中的公子又是个什么样。
小说男主该说不说长得都不会差,她怕就怕系统给她安排个脏男人,她真的会哭死。
作为一名有心机的通房,这时候她应该主动上前嘘寒问暖。
牧晏这样想着,便主动掀开珠帘,迈着碎步走了出去,嗓音尽量夹着:“公子,你回来了,奴婢为你更衣如何。”
只可惜,当她看到来者是何人时,装出来的笑容瞬间消失,夹子音一秒破功:“怎么是你这个狗东西?”
醉酒的谢幸川看到房间里多了个女人,瞬间怒不可遏,也没听清牧晏大逆不道的话,阴森森地盯着她:“你是什么东西,怎么敢进来的,还不快滚出去。”
牧晏当然要滚。
现在立刻马上她就滚。
她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讨好谢幸川这条脏狗。
牧晏还没迈入房门,蓦然感受到皮肤有些的湿濡泛着难以忍受的疼,她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奶香味,不由得低头去看,胸襟已经全湿透了。
她这才想起。
她之前生了个孩子。
而生了孩子之后会……
涨/奶。
第114章 驯狗
牧晏复又将门给阖上, 转过身望向谢幸川,语气不太好:“我不走了。”
谢幸川推开了窗户,想要散去这屋内多出的脂粉味,却不曾想那婢女不仅未出去, 反倒将门关上。
他难免心生不郁, 这才开始正眼去瞧她。
只是一眼, 本就阴鸷的眼神愈发可怖, 他扫视着她陌生但却熟悉的样貌,蓦然勾唇低笑:“竟是你啊。”
牧晏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虽说她与从前确实很相似,但谢幸川与她并不相熟,哪里能这么快就认出她。
她思索着。
难免猜测可能这个阿晏与谢幸川本就有私情。
他这句“竟是你啊”不是指认出了她的身份, 而是见到小情人感到开心呢。
这样想着,牧晏释然了许多,毫不客气地说道:“谢幸川, 我衣服脏了,你替我找件衣服呗。”
谢幸川不是谢瑜, 对牧晏没什么感情, 甚至极度地厌恶着她。
他可还是记着牧晏的仇的。
无论是宜春院她栽赃他只有一炷香的事,还是花船上他被兄长硬生生折断了手臂,亦或是死牢中她将他打断了三根肋骨。
他无一例外,记得清清楚楚。
只等着有朝一日在她身上慢慢偿还回来。
谢幸川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的兴奋,秾丽的面容被烛火映衬着,少了几分令人害怕的阴沉, 反倒让牧晏觉得有几分熟悉。
“你怎么还不去啊。”
牧晏情绪焦躁,抬手勉强遮掩着潮湿的衣襟, 但她是能感受到衣服湿得越来越厉害,但凡她路上遇见个人,只怕脸都得丢尽。
谢幸川离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并未看到她衣服上的湿濡,听她这样毫不客气地指使他做事,冷笑道:“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也不怕我将你乱棍打死。”
牧晏与谢幸川短暂的相处几次,被他羞辱这种事情都是小事了。
她也算摸清楚谢幸川的脾性,总的来说就是贱骨头,欠收拾。
她深呼一口浊气,放弃挡住自己的狼狈,朝着谢幸川走去。
谢幸川这才看清她的状况,蓦然想起在漠北时的那段日子,还有雨中她怀着孕与周予知抱在一起的画面,神情愈发阴郁,羞辱牧晏的话还未说出口,她已经抬手扇了过来。
他心中想着事情,也根本没料到她突然会动手,就这么被她得了手。
他被她扇得一懵,耳朵嗡鸣,侧脸火辣辣的疼。
“打你这条脏狗,我都怕得病。”
牧晏搓了搓发红的掌心,看他站在原地发愣,不耐烦地又踹了他一脚。
“你能不能快点。”
谢幸川捂着脸的脸松开,紧握成拳,美得雌雄莫辨的脸骤然多了红通通的掌印,不仅不丑陋,反倒为他增添了几分破碎感。
他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她,殷红的唇像是抹了血,一张一合:“牧晏,你是不是找死。”
牧晏却笑了:“原来我不是你小情人啊,这是真认出我了,那你还记得在死牢里是怎么被我打的么?”
谢幸川自然是记得的,那次她将他打得几个月下不了床。
卧床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想再遇到牧晏时,该怎么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