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弟弟,”赵大根冷笑,“要是我,我直接把人暴打一顿,然后丢到劳改所那边去,让他赌钱!去那里面赌个够吧!”
“我听张婆婆说,”叶归冬轻声道,“这礼天嫂子啊,在家排行老二,下面的弟弟妹妹大多数都是她带大的,这感情比较深,所以他们求过来的时候,嫂子也心软。”
“能理解,但是在这种人身上心软,那就是害了他,”赵礼辉摇了摇头,“赌徒啊,有些人断了手脚,还是戒不掉一个赌字。”
“说起家破人亡也不为过,”赵大根想起往事,还瞪了一眼赵礼辉,“你十五岁的时候,孙大江就带着你去赌钱,我和你娘气得发抖,把你揪回来后,我们一人暴打了你一顿,躺在床上半个月没能出门,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大教训!”
“没错,归冬你是不知道啊,”陈翠芳想起老三躺在床上的样子,心都在打战,“我是一边哭一边用棍子抽他,我就怕他走了歪路!好在他后面没有再跟着去,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抽断多少条棍子!”
赵礼辉摸了摸鼻子,那是原主挨的打,但也应该打,这种青少年时期好奇心是最强的,父母不严加管教,很有可能就走弯路了。
见赵礼辉不搭话的样子,叶归冬笑了笑,“好在爹娘的心没有白费,礼辉现在也很上进。”
听她这么说,赵大根夫妇脸上也浮起笑。
“对了,孙大江挨打没?”
赵礼辉一副记不起往事的样子问道。
“挨打了吧?”
赵大根努力回想。
“没有,”陈翠芳翻了个白眼,“虽然也是被孙记文气哄哄地拉回去,可人家关上院门就没声了,第二天孙大江还出去乱逛呢。”
“我那段时间紧盯着这小子,倒是没注意别家的孩子,”赵大根又指了指赵礼辉,“跟着孙大江一块儿去的,十个人有八个和这小子一样挨了打。”
带头的孙大江却屁事儿没有,所以后面孙大江混账得不成样子,水井巷的人都不觉得意外,认定是孙记文夫妇没教好。
前一天晚上才讨论了赌博的问题,第二天赵礼辉到机械厂就迎来了全厂大会议。
他们来到大坝上排着队站着,听厂长声音严厉地通报批评昨晚聚众打牌的几位工人。
听完后赵礼辉忍不住咋舌,其实打牌也没什么,可偏偏一个赢了,三个输了,这赢了的觉得时候不早想回家睡觉,结果那三个输了的不放人,然后就起了争执,最后就打了起来。
现在赢了的那个还在市医院躺着呢。
“听说肋骨断了三根。”
黄追岳竖起三根手指,龇牙咧嘴道。
“哪个部门的?”
赵礼辉小声问。
“采购部的,”黄追岳啧了一声,“这就是冬天只买白菜的报应吧。”
赵礼辉闻言嘴角一抽,“你们是多惦念那些白菜啊。”
“你要是不带辣椒酱,你也吃不了一个冬天。”
黄追岳趁机对他指指点点。
赵礼辉赶紧认错,“是我太片面了!”
“嘀嘀咕咕什么呢?老大都看你们好几眼了,小心扣你们工资!”
安常康小声提醒道。
二人立马面色严肃地看向前方,一副认真听讲的亚子。
老大冷哼两声,回过头盯着前面口吐飞沫的厂长,脑子里却想着:外甥一直这么单下去也不行啊,得给他寻一好姑娘……
等回到技术部后,老大又开了几分钟的会。
“我就一句话,”老大冷着脸看着技术部所有人,“谁要是敢赌,我就直接扣谁三个月的工资!这工资我扣除后就当咱们技术部的活动经费!请大伙儿吃饭,喝酒去!”
“你们也互相提醒,互相监督,甚至可以互相举报!举报属实的,我自己奖励举报者十块钱!我还匿名!”
说完,老大一挥手,“上班去吧。”
赵礼辉和黄追岳并肩往车间那边去。
“老大还是老招数。”
“是啊,动不动就扣工资,不过这回是认真的,都要当部门经费了,”赵礼辉想了想问黄追岳,“咱们部门有过部门经费吗?”
“没有过,倒是会计部和采购部那边有,老大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透了。”
黄追岳一副孩子不听话的语气,惊得赵礼辉赶忙四处看了看,“你这么说老大,小心扣你工资!”
“嘀嘀咕咕什么呢?扣你们工资啊!”
忽然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赵礼辉和黄追岳像是被恶鬼追一样撒腿就跑。
等回过味来后才惊觉那人根本不是老大,而是容师傅。
“你师傅怎么这么坏?”
黄追岳把跑歪了的鞋子重新穿上。
“我师傅也是为了提醒我们注意言辞,”赵礼辉为容师傅正名。
刘耀祖下班后溜达过来,“你们部门开小会没?”
“开了,”赵礼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们那边呢?”
“我那加上我才四个人,”刘耀祖咧嘴一笑,“我们当司机的,最忌讳的就是赌,所以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