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他也失了理智,这种情况下哪里有人会来挑唆?
李溪之揉着手腕,相较之前,此刻冷静不少,也不知刚刚是因为什么,无名的怒火一下便冲上头脑,此刻虽是静了些,但又听他这话,又气了起来。
“顾牵白!明明是你在骗我!”
顾牵白怔然:“我没有。”
“那你说,清居里,那第七封信,你的未婚妻子是不是袭如清?还有,你和她是不是早就认识?那青枣核是不是你放的?是不是你从袭府带出来的!”
袭少州之前跟她说过,袭如清最爱吃青枣,所以府里会种下那么大一颗枣树。
那她李溪之算什么?只是代替袭如清惨死结局的过客,之后等她回来,他们又可以一起幸福美满,没有人会记得她是谁。
她可以替他们完成惨死结局,但是不可以被人当作一时的消遣!
“啪——”一声,支起的窗户被殿外的狂风拍落,再是一声雷响,震动着半片山,发出参差不齐的轰鸣声。
闪电劈落,笼罩整座殿室,一时遮蔽住二人的视线。
李溪之不再看他,转身便拉开门,朝殿外走去,顾牵白快她一步将人拦回,反手关上那刚开的门,将人压在门上不让她动。
殿外路过的金绣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不知二人是闹了什么别扭,便吩咐着将附近的人都遣退了下去。
顾牵白一只手锢着她,一只手垫在她脑后,压声道:“那就是你!阿之,一直都是你,我没骗你!你信我,好不好……”
他看着她的眼,想要从中寻出一分松动来,可是没有,就连半点波澜都没有,自己的解释太过无力,她还是不信。
她不信。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再来一次根本改变不了,她不信自己!不信自己……
李溪之看着眼前之人的神色从慌乱到愤然,再到不甘、绝望,最后逐渐归于颓然,他泄了气,苦笑一声。
“外面雨大,你别出去了,我走。记得用膳,别饿着了。”
他出去了,将门关上那一刹,李溪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脑子一片混乱,乱到她快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顾牵白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就是袭如清?
怎么可能?
骗子,撒谎也不说一个能让人信的。
她今日还要去见沈湘他们,整理一番后,她出了门,金绣一路小跑,跑到她身侧。
“夫人?方才我见公子出去,外面下好大的雨,他也没带把伞,你们怎么了?”
不带伞,故意的吧。
李溪之默了默,她道:“不必理他,我要出去一趟。”
金绣点点头,结果才准备为她取伞,人就走了出去,也是冒着雨,一会儿就跑没了影。
“夫人!伞!”
李溪之又气又难过,泪水混着头顶落下的雨融合在一起,要不是她的眼睛红红的,真叫人看不出是哭过的样子,只当是被雨淋成这样。
脑子乱成一团,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哪去了,这雨下得大又快,没多时便小了下去,她浑身湿透,被雨水浸湿的衣裳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她突然后悔了。
早知道拿把伞了,非要跟他过不去。
“袭如清!”
李溪之看见前边不远处有一白衣女子朝自己跑来,可是她现在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袭如清!”
那人又叫了一声,她跑得更快了些,只不过李溪之眼睛被雨水糊住看不清是谁,近了才发现,是沈离雾。
“袭如清!”
她又喊了一声。
“沈离雾?你怎么也不撑伞?”
李溪之用手挡着雨,看她身上也是湿嗒嗒的,不过没她严重,只是淋湿了一点点。
沈离雾不说话,哧哧地笑着看她。
?
发什么疯?
“换衣服。”沈离雾忽然开口。
李溪之捏了捏浸满水的衣裳,点头应道:“嗯,先把衣裳换了。”
沈离雾所住的寝殿离这不远,很快便到了。
她换上沈离雾给她的衣裳,只是瞧这样式,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然后她看见沈离雾换完衣服走出来,惊奇地发现这衣裳不就是沈离雾淋雨的那一套吗?
她怎么还有,而且为什么还要穿这一身啊?两个人穿得一模一样,李溪之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沈离雾,你没有其他衣服了吗?”
沈离雾摇头,眼神很真挚,不过就是再怎么真挚,李溪之也不信。
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没衣服换?
想到这,她终于发觉沈离雾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了,但好像就是不一样了。
“沈离雾?”
沈离雾弯弯眼:“嗯。”
李溪之:“……”她是不是被夺舍了?
她困惑地歪了歪头,沈离雾也跟着她做出一样的表情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