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大哥说‘我很快乐’。”
李溪之眨眨眼,这回倒是听过来了,她“噗呲”一声,倒在顾牵白怀里,闷闷地笑着。
“顾牵白,你都是上哪找的这些?”
顾牵白缓声道:“随影替我搜来的,我挑了些,不想还是这般。”
原只是想着能让她路上少些枯燥之意,可现在还是弄砸了。
李溪之慢慢起身,笑意不减。
她没想到,顾牵白居然会为了不让自己在路途中觉得无趣,找出这些以往他碰都不会碰的笑事来,见他一脸颓恼,李溪之觉得有些反差。
“我是不是太过无趣了些?”顾牵白微抬起眼,“和我一起,很闷吧。”
这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出门游玩,也是他很早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李溪之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想什么呢?我要是觉得闷,哪里还会跟你一起出来?你陪着我,我陪着你,一点儿也不闷。”
“而且,你说笑话的时候比那笑话还要好笑。”
少女脆而响的笑声回荡在马车内,牵出的笑意渲染了还在发闷的顾牵白,他低低笑了声,也觉得是这般,一路上的烦忧在此刻烟消云散。
李溪之:“你以后还是不要讲笑话了。”
顾牵白轻皱着眉:“嗯……”
李溪之亲了亲他的脸:“又多想什么,我只是不想勉强你,而且那些笑话太烂了哈哈。”
顾牵白松了眉,笑道:“好。”
天色渐垂,昏黄的日色一散一散地透进车帘内,明影交替。
李溪之半跪在软垫上,兴奋地掀开车帘:“太阳快下山了,前边的村子正好可以落脚,我们去那借宿一晚吧。”
顾牵白说了声“好”,转头拉起外帘,朝车夫说了些什么,车夫加快了马速,不一会儿便停了蹄声。
车夫驾着马车到了别处,等到明日才会来,此时就剩下二人。
下了车,李溪之越发觉得这里很眼熟。
尤其是眼前这座小屋。
“这是……”李溪之略带犹豫地看向顾牵白。
他拉起她的手,偏头对上她的视线,莞尔道:“这是河西村,我们的家。”
李溪之微微睁大了眼,漆黑的眸底满是愕意。
“去往荆海的路上途径此地,我便自作主张选择在此停宿,阿之,这里一切都没变,每逢月末,我都会独自前来清扫此地,和当初一样。”
院门落了锁,此时站在外头远远瞧着,竟发现这座住了好些个月的小屋,也没有很大,小小的,只能住下两个人。
李溪之鼻尖一酸,莫名地想哭。
其实也没有过去很久,但在此刻看去,像是过了很多年一样。
“村子里的人都还在,你的东西,我也有好好存着。”
顾牵白笑着说出这些简单平静的话,可李溪之听着越来越难受。
不知为什么,就是很难受。
她是栾玉的时候,本就没有多长时间了,又会有什么东西留下呢?李
溪之有些好奇。
她哽了哽,小声道:“我的,什么东西?”
顾牵白开了锁,带着她进到那个熟悉的小院里。
“我给你买的衣裳,你用过的碗筷,你喜欢的小物件,你睡过的床榻,我都替你好好打理着。”顾牵白平静地笑着,“阿之,我没有骗你,也不会骗你。”
李溪之伸手抱住顾牵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牵白捧起她的脸:“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自然是值得这天下最好的。我也是你的,永远是你的。”
刚想呜一声哭出来,院门处便传来一声喜笑。
“哎哟!夏弃回来啦?今儿个也不是月末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溪之憋了回去,连忙松开手,白皙的小脸上红扑扑一片,顾牵白低笑一声,将人挡在身后。
“陈婆。”顾牵白淡笑道。
先前蒙着眼,也没能瞧清陈婆的模样,现在倒是能看个清楚了,瞧着年纪也不是很大,她笑起来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也难怪做媒婆这一行业。
陈婆眼尖,一打眼就瞧见躲在身后的小姑娘。
她笑了一声:“这是你夫人?”
李溪之整理好情绪,走到顾牵白身侧,礼貌地冲她笑了笑:“陈婆好。”
“好好好!”陈婆笑得眯着眼,“早就该这样了,姑娘长得真水灵,夏弃这小子有福气,难怪瞧不上我选给他的。”
顾牵白笑而不语。
“还没吃饭呢吧?要不上吴家那小子家吃去?听说孙渺姑娘有了身孕,他家特地摆了好几桌,用来贺喜。”陈婆拉着李溪之的手,连连啧叹:“真好,一起去吧?”
李溪之偏头瞥了眼顾牵白,见他笑吟吟的,便点了头。
“好。”
吴家门前,果真是喜气洋洋的,一进门,便瞧见吴长垣小心翼翼地扶着孙渺坐下,而后去迎接来往道喜的村民。
他忙起来,一时没注意到新来的几人。
陈婆笑哈哈的:“长垣!你看看谁来了!”
吴长垣笑着抬首,转眼一看便看见了顾牵白,还有他身侧紧紧拉着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