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明白似地点点头,他取来另一只与其配对的花灯,道:“拿这个去吧。”
李溪之拿着手里两只一模一样的花灯,摇头笑道:“不必了,一模一样的就很好,也很特别不是么?”
小贩没再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
递了钱,李溪之道谢一声后便急急往回跑去。
“顾牵白!看!花灯!”
顾牵白蓦地起身,弯唇笑看着朝他跑来之人,也在她扑过来的一瞬,稳稳接住。
“嗯,花灯。”顾牵白垂眸笑道。
李溪之站稳后,将其中一只递到他手心,“我从老板那拿了一支笔,可以把愿望写上去,然后我们在放到壶濛江里,到时候,我们的愿望就都会实现啦!”
顾牵白凝眸瞧了瞧手中的花灯,“一模一样的。”
他还在想着,李溪之就已经写好了自己的愿望,她将笔递到他眼前,“发什么呆呢?我已经写好啦。”
顾牵白接过笔,边问边写道:“什么愿望?”
李溪之神秘兮兮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所以在他写好后,李溪之很是好奇地去问他写了什么时,以为他会告诉自己,没想到他也学着自己那套,认真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李溪之:“……”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壶濛江边,一众男女都小心翼翼地放着手中的花灯,一对又一对的花灯从斑斓的水面上缓缓飘散开,有的紧紧挨在一处,有的则散得极远,不过大家都不是很在乎。
他们都是笑着看向自己的花灯,时不时望向身侧之人,也想着自己的愿望能够得以实现。
李溪之和顾牵白慢慢地放下手里的花灯,望着这两只一模一样的花灯慢悠悠地随波逐流,不经意间还能瞥见上面的黑色字迹。
看到这,李溪之就蒙住眼。
顾牵白失笑一声:“阿之,你在做什么?”
李溪之拉着人背过身去,一脸认真道:“刚刚不是说了吗,看见了就不灵验了,你也不许看,还好我没看见。”
顾牵白笑着将人转过去,“阿之,往上看就看不见了。”
说的也是。
李溪之抬头往上看,不远处好像在放着烟花,但有些远,看不太清有种朦胧感。
“阿之。”
李溪之轻“嗯”一声,丝毫没有意识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船舫上的奏乐声忽地欢快起来,孜娘和额君们的喝彩声也愈发响亮,有那么一瞬间,李溪之都觉得有些恍惚,好像是在梦里一样。
“生辰快乐。”
李溪之眸底映着一抹不可置信。
“砰——砰——”
与此同时,船舫上方轰地绽放出一束接一束的烟花,甲板上的孜娘和额君们纷纷跳着最欢快的舞蹈,像是在庆贺着什么。
一袭绿衫的青年眼眸微弯,将身侧之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江风拂过水面,带动着飘零的花灯,也又一次拨动着李溪之那颗一向平静的心。
琴声、烟花声、舞乐声、喧闹声、嬉笑声……她都听不见了。
她只能听见自己胸腔下频频震动的热意。
她的心跳如雷。
“我听到了。”顾牵白笑意更甚,“阿之。”
李溪之有些困惑:“什么?”
他伸出一根指,停在自己心脏处,“这里,跳得很厉害。”
燥热之意骤地蔓延在脸上,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面颊,慌乱地垂下头去,看见那底下飘着的花灯,又抬起头来,对上那双笑吟吟的眼。
好半晌,她才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顾牵白极其郑重道:“六月廿八,你的生辰,我不会忘。”
许是这景色太过迷眼,一时间让李溪之都忘了继续问下去,她心里早已被那甜蜜裹住,觉得那些事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花灯上的字逐渐显露在其他路过的行人眼中。
大部分人都看不懂那两只一模一样的花灯上写的什么,只是见这两只不论飘到哪处都是紧紧挨在一起的,便好奇极了。
还有人学着争相购买一模一样的两只花灯,很少人去买一对的,但基本没有哪两只一模一样的花灯像壶濛江上那两只一样紧密相依着。
于是就越来越多的人好奇去看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有的人聪明,叫来了卖花灯的小贩。
小贩却用北疆话摆摆手说:“都已经飘远了,何必再去探究别人的愿望呢?”
想要看的人觉得也是,便都放弃了这一想法。
回街市的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着。
李溪之:“烟花也是你安排好的吗?”
顾牵白:“嗯。”
李溪之:“你什么时候安排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顾牵白:“你猜。”
李溪之:“……”天天猜。
已是到了深夜,乌齐达内却依旧灯火通明,此地没有宵禁一说,所以就算是到了下半夜,街上的人群也会是满满当当。
逛了许久,隐隐有了饿意,才走没多久,就闻见一股好闻的肉香。
顺着这味道过去,李溪之的眼睛只盯着那摊上烤着的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