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带领的军队已在前往禹城的路上,不能闹出太大动静,只能分批前进,且要低调行事。要想阻止这场□□,就要从根源下手,斩锄奸佞,可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与把握,阿宝不敢轻易动手,只能等。
知道这个消息后,坐在角落的李溪之眼睫轻颤,又僵又干的手微微抖着,她压下心中的情绪,坦然地面对这个事实。
就像在乌齐达赫连璧所说的那番话一样,夏国要不太平了。
她的目光思及昏迷的顾牵白,因失血过多,他的面容苍白如纸,唇上也因天寒风干的缘故干燥不已。
现在她只想着他可以快些好起来,还有那远在临安的家人们。
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安。
到了拉风寨,正如何天所说的那般,寨子里已经没有黄冲的人了。
拉风寨在靠近禹城边缘,深藏于山林之中,所经之路都已被厚雪覆盖,如果不是何天熟悉路况,一般根本没有人能在冬雪日寻到去往拉风寨的路。
今日下的雪要比以往的都要大,进了山后,便再难出去了,大雪封了山,不到积雪消融之时,山上的人是出不去的。
这也给了阿宝和李溪之他们一些时间。
黄冲死了,寨子上下皆交由何天一手打理,阿宝也在暗自计划着日后该如何行事,但当下最重要的便是顾牵白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在此之前,被雪覆埋的黄冲和其余山匪都被阿宝叫人带回了拉风寨,一是怕被韩卫江那知晓人死,生出不必要的变故,二是他们还能借此机会与韩卫江接触,套出情报。
何天命人收拾出了两间挨着的房屋来,让阿宝三人住下,毕竟都是认识,住近些也方便。
于奉被葬在拉风寨的后山上,那里的雪小,也有人经常打理,不能带他回家是几人较为苦恼的事,但迫于此刻形势,不得已让他在此处安歇。
但只要是有机会,李溪之一定会带他回家。
李溪之为顾牵白换上干净的衣裳后,才去洗净一身脏污,从行囊中随意取出一套衣裳来换上。
正准备回屋时,就听见寨子里的人有人大喊着。
“二当家!我管不了了!那娘们太凶悍了,把我们几个弟兄都给揍了一顿,再这么下去,就是头牛它也不抗造啊!”
什么女人?
正纳闷,凛意拂过李溪之的裙袂,卷起丝丝寒意,她回过身去,就看见一红衣女子踮着雪,从屋檐中飞落。
“黎忧?”
隔得虽不是很近,黎忧却还是听见了,她略有惊讶,朝这走来。
“妹妹,你不会也是被掳来这的吧?”
也?
李溪之摇头:“你是被黄冲掳来的?可你不是武功很好么?”
黎忧轻笑一声:“是啊,我是故意的,才听见他们说黄冲死了,怪不舒心的,竟没死在我手里。”
不等她开口,何天就朝这奔来。
“哎呦姑奶奶!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可别揍她奥!花了脸不高兴的会,你要心里不得劲就揍我吧!我抗揍!”
黎忧:“……”
这黎忧是黄冲前些时日非要带回来做压寨夫人的,可惜这女人有点东西,竟能将那黄冲哄得五迷三道的,说什么都听她的话,同时也将这拉风寨上下搞得鸡犬不宁的。
寨子里的弟兄们没有一个逃得过她的魔爪。
黎忧拍了拍何天的脸,微笑道:“不打你。”
何天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那就好,这姑娘可能是我们未来的新大当家,要是不介意,你们可以一起当这个大当家。”
李溪之:“不必了,没兴趣。”
黎忧:“我也没兴趣。”
何天苦恼地愣在原地,李溪之疲累地敛下眸。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有些累。”
黎忧打量一番,瞧着确实是比上回见面憔悴不少,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又想起之前她身旁一直跟着的青年,随口问道:“老是跟在你身后的那小子呢?”
何天急得都忘记黎忧有多厉害,伸手就扒拉她:“嘘嘘嘘!人家都说累了,问这问那的,烦不烦呢你!”
黎忧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何天讪讪地缩回手,再看去,李溪之已经走了。
寨子里的人都很热情,只不过李溪之没有闲暇的心回应,索性就把自己关在房屋内,与顾牵白一起,守着人,这一守,就是十日。
期间阿宝也有来和她商议些要事,他和李溪之一样,但一开始还有到寨子边转悠,之后也是很少出屋门,不知到底在屋子里做什么,何天想问,但又觉得阿宝不再像以前那样和自己亲了,总有些疏离感,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大雪封山,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自然也传不出去任何消息,这点是目前为止,阿宝觉得能轻松一些的事。
一旦积雪化开,路通了,被韩卫江知晓黄冲的死讯,他必然有所动作。
这点,李溪之也是考虑到了。
黎忧也是一样,时不时找她说些话,要不就是见她脸色差,劝不动的时候直接一个手劈将人打晕,再喂下那被李溪之遗忘的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