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彼时正在与物理题奋斗,若不是他还有存稿,十日一期的《梁祝》估计都要开天窗了。
瞧着好兄弟们的信,梁聿心中苦涩。
早知道就不那么嘚瑟,少逃几次课了,谁知道他老爹是那么个狡诈老狐狸,你个小破书院“体育老师”居然还有重点学校的校长同学,还关系好到能给你当监视老实儿子的眼线!
梁聿老实吗?当然不,他叫梁勉狡诈老狐狸,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老狐狸生的小狐狸罢了!
斗不过老狐狸,在某些事上还有些天真的过分。
还有,梁聿后悔的不是没有好好学习,而是没好好装出个乖学生的样,让老爹摸着狐狸尾巴了。
心中不断腹诽狐狸老爹把这些事瞒着,连亲儿子都瞒!他要是知道的话,能不收敛着些嘛!
至于打架的事,梁聿则是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他忍过王先令这纨绔子弟了,欺负他可以,但欺负他弟弟!
他没把箭直接射到王大公子的脑袋上,他王大公子还得谢谢梁聿上辈子是活在一个法治社会,且道德素质极高的守法青年。
否则当日王先令就能瞧瞧什么叫冲动是魔鬼,估计现在也已经在奈何桥排队喝孟婆汤了。
第105章 书院生活
梁聿住在家里这半个月, 二郎先不说,三郎率先成为了半走读生。
梁聿从书院回家的时候,骑的是马, 爱驴十两就留在了书院里, 三郎不知怎么就讨好了十两, 隔几天就骑着十两回家住下。
十两是只爱娇的粉耳朵驴子, 脾气还算温顺,只要给糖豆就能给撸,给捏耳朵,不过若想像梁聿一样骑着它, 那就得费点力气了。
团圆有时候想骑一下它, 这驴子还要尥蹶子, 倒是和三郎亲近的很。
这次等三郎都回家住了几天, 二郎才发现他三弟最近好像没有在书院宿舍里住。
他们两个的宿舍也不在一个院子里, 不然的话二郎就是再大大咧咧也该发现了, 当然这也存在三郎有心隐瞒的缘故。
不过二郎找上门来质问他, 三郎也不怵,只扬了扬手里的画稿, “我是有正经事回去找阿兄的。”
二郎看着三郎手上的漫画稿子, 脸上有些不忿。
不就是画漫画吗!他也会!
瞪了一眼弟弟:“晚上我也回家!”
三郎耸耸肩,“你爱回就回呗, 我也没拦着你。”
二郎狐疑瞧他, 这小子不阻拦他?
三郎转过身去,脸上笑容温和,他能隔三差五回家是用糖豆、萝卜收买了阿兄的爱驴, 二兄什么都没用,用两只脚走回家?
二兄也想骑十两?先看看十两会不会尥蹶子吧!
二郎和三郎年纪就相差了一岁多, 一岁前他独享阿兄宠爱,后来三郎出生了,就算阿兄说了他给每个弟弟的爱都是平等的,多了一个兄弟就是多一个人爱他们,但是那个时候三郎的出生确实是分走了阿兄对他这个“唯一”弟弟的关注。
所以二郎和三郎一直暗地里不对付。
当然不是那种非要你死我活的不对付,二郎也是疼弟弟的,只不过在阿兄的事情上会吃醋。
比如阿兄先和他说话,阿兄今晚抱着谁睡觉之类的。
不过梁聿老端水大师了,从小和二郎、三郎说话都是不喊称呼,只说“你们”,弟弟们醋起来就是,“阿兄当然是同时和你们说话呀!”“你们又懂事又乖巧,都是阿兄最爱的弟弟!”
不过这种状态也只持续到四郎出生。
四郎的强势出生,不仅夺走了阿兄的目光,就连他们两个也要承担起兄长的责任了。
四郎生的时候正好是大年初一,那个时候二郎四岁,三郎三岁。
阿娘生完四郎,就生了一场大病,那又是个粮食欠收的年岁,四郎连一天的奶都没有喝到,就被抱到了阿兄身边。
从前阿兄能左手抱着二郎,右手抱着三郎睡觉,可四郎生了之后,阿兄的两只手都属于四郎了。
就连二郎和三郎,也要在四郎夜啼的时候,熟练的用小手拍打他,用全家人牙缝里省下来的米汤,一勺一勺喂到他嘴里。
寒冬腊月里,才四岁的二郎学会洗的第一件衣服是四郎的尿布。
三岁的三郎小小的手拖着从外面捡来的柴枝、枯草,守着阿娘的药炉不会熄灭。
四郎一声哭,他们就要着急跑进去,哄孩子的手段,从蹩脚到熟练。
梁聿白天的时候要出去捡柴,他总会带回一点意外的收获,或者是几颗小小的鸡蛋,或者是一碗并不算多的鲜羊奶,这都是他给附近的街坊做活换的。
鸡蛋给生病的阿娘补身体,羊奶喂给四郎。
小小的,瘦猴一样的婴儿,就这样一点一点在他们兄弟三人手里长大。
二郎和三郎,就算是想吃醋也吃醋不起来。
四郎的出生,是他们成长的蜕变,他们也和阿兄一样成为了“兄长”,后来四郎牙牙学语,会扑过来奶呼呼喊他们“爱兄”,含糊不清的兄长称呼,却让他们感受更深了。
“梁思璋。”有人手拍在三郎肩膀上,“我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都没答应?”来人从后方赶过来,与三郎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