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看厌了园子的景色,看见齐曕便十分赏心悦目。不过她自己一时也没去想,其实她看齐曕的时候比看园景还多些。
齐曕提了个食盒过来。两人刚用过午饭不久,姜娆还不饿,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齐曕走进亭子里 ,她朝他伸出手,要他抱。
将食盒放在了桌上,齐曕走近,在姜娆身侧坐下,张开怀抱任由人扑上来,挂在他身上。
大地春回,莺飞草长,怀里人仿佛被春风渐染过,透着股清新的芬芳,从发间弥散而出,丝丝缕缕钻进人的鼻息,沁人心脾。
他顺着她的脊背抚摸她长发,温声问:“怎么了,忽然小猫儿似的撒娇。”
姜娆不想在齐曕面前说自己担心姜琸,于是只缩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毛茸茸的脑袋蹭过他下巴,不经意蹭得人发痒。
她转移话题,看着桌上的食盒问:“侯爷带了什么吃的?”
齐曕抚着她发尾的动作稍顿,将她松开,无奈笑了声:“你不喜欢的。”
姜娆愣了下,回过神人已经被抱了起来,齐曕抱着她,将她放到了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他站在她身后,俯身双手撑在桌上,将她圈占在他怀中。
齐曕打开食盒,姜娆一看,果然顿时泄气——是药。
月底了,她月事快来了,因为每次来的时候肚子都会痛,为了这事,冯邑又开了一个新方子,味道怪得很,就算用夕菱糖也压不住。
姜娆撇撇嘴,想逃,可她被齐曕圈住,根本逃不掉。
只好抬头眼巴巴看他,他低着头,黑沉沉的眸望着她,眼底仿佛有一团深不见底的浓雾压过来,让人不可抗拒。
姜娆撑着凳子,支起身子,探身亲了亲他下巴,细细的声音软声问:“可不可以明天再喝呀?”
温温软软的唇,拂落在下巴上像是划过了有温度的羽毛,酥酥麻麻,痒得厉害。
齐曕眯了眯眼,眼底划过一丝危险,他俯下身,薄唇印在她唇上,咬下去,含混的声音却是漠然无情:“你说呢?”
他松开,姜娆喘息急促了几分,撇着嘴不乐意地“哼”了声:“侯爷让我喝药,是心疼我怕我肚子疼,还是不想因为我肚子疼给我揉肚子?”
齐曕眉梢一挑,一只手落到她圆圆小小的肚子上,隔着衣料,肌肤的绵软仍旧可触,他捏了捏:“既然娆娆这么喜欢我揉肚子,那以后日日给娆娆揉。”
姜娆一噎,本是胡搅蛮缠想逃过喝药,没想到反被摆了一道。
她正待要辩解,亭子外,墨云忽然出现,脚步匆匆。
齐曕松手,起身看过去:“何事。”
墨云在亭子外停下脚步,神色肃然,飞快禀道:“主子、公主,奉明来的消息,数日前陛下离宫,微服出巡去了。”
“你说什么!?”姜娆猛地站起来。
“回公主……”墨云微微蹙眉,“陛下已经离开奉明,目前……暂不知在何处。”
第95章 松城
出巡的队伍行至湖州已是三月中旬,没了那些成日催着选妃的大臣们在耳边聒噪,姜琸舒心了不少。
不过,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回他提出要离宫出巡,赵焱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
马车慢慢停下来,姜琸掀开侧帘查看,赵焱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解释道:“天色将晚,这里离岳城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前头不远有个道观,陛下可以在道观休息一晚。听说那道观里有一位明悟大师,乃是得道高人,陛下若前去,还可以和明悟大师畅谈道法,或许能一解心中苦闷。”
姜琸被选妃的事情弄得很是心烦,闻言也觉得不错,便点了点头。
道观在半山腰上,路并不难走,但马车上不去,是以只能下马步行上山。
到道观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又一番安顿过后,时辰已经很晚,便也不好打搅明悟大师,姜琸只得等第二日。
第二日天亮,姜琸起身,出了院子见有个小道士在扫地,上前询问。
小道士听见他要找明悟大师,愣了下,因姜琸此番出行是微服私访,小道士不知他的身份,只唤了声“公子”,憾然道:“明悟大师两年前就已经仙逝,公子来晚了。”
姜琸讶然,想着赵焱行军多年,大概也不知此事,就此作罢。
在道观用了斋饭,姜琸预备离开往岳城去,赵焱却告知,放在山下的马车坏了,要再等一日。
姜琸回小院子又坐了一个多时辰,心下到底觉得不对劲,自己往山下去。
然而,他人只到了道观的二门,就被观里的道士拦住了。
“公子,您不能离开道观。”二门上守着的两个道士一齐伸出手拦门,就连说的话也是异口同声。
姜琸愣了一下,竟没顾得上生气,只问:“为何?”
其中稍年长的那个道士解释道:“那位赵大人着意嘱咐过,要贫道等好生看护公子的安全,若公子离了道观,贫道等怕是难以护公子周全。”
听道士称呼赵焱为“大人”,姜琸心知赵焱大抵已经亮了身份,就算没说自己是恪亲王,道观里的人也知道他是个官。
姜琸朝门外看了一眼,间或能看到他带出宫的侍卫们在大门外巡卫,如此,道观外还能有什么危险?
越想越觉得不对,姜琸又道:“道观外守着的就是赵大人的手下,我出去不会有危险,他们会护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