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对着古杨道：“抱歉。”
闻言，古杨再次抬起头，这一次他没再把头低下。
“为什么。”
古杨忍不住问出这句话，他知道沈栀的抱歉不单是指不能跟他一起吃晚饭。
明明之前还是很胆怯的，可是在听到沈栀的拒绝的话时候，他却又突然有了质问的勇气。
面对古杨如此执着的样子，沈栀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开口道：“因为我不喜欢。”
没有太多其它理由，只是因为不喜欢。
拒绝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可古杨突然有了追问的力气：“不喜欢什么？”
他太过热烈，不管是不顾家人意见去西北还是在喜欢沈栀这件事上。
听到古杨的问话，沈栀又轻叹了口气，最后她下定决心拒绝到底，“不喜欢你，抱歉。”
简短的六个字，却让古杨的心跌落到谷底。
沈栀的拒绝直白而伤人。
可古杨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我都还没说什么呢。”
见古杨想要装傻，沈栀又叹了口气，“可我们都明白的。”
听到沈栀这句话，古杨的双眸彻底黯淡下来。
可就算听到了如此直接的拒绝，古杨却忍不住问上一句：“是因为安述吗？”
过去的种种浮现在眼前，他最初就听到过，沈栀来到西北的第一天，她是被安述抱回来的。
再联想到刚刚沈栀开门所展露的笑意，那样明媚的笑容，是因为她以为来人是安述。
在脑子里认真回想了一遍后，古杨已经对这个回答有了答案，可很意外的是，他听到沈栀的回答，“不是。”
“不是吗？”古杨感到疑惑，可他却只觉得沈栀在逃避这个问题。
“不是，如果说真的不喜欢的话，那这跟安述没有关系。”
“不管我喜欢的是谁，都跟安述没有关系。”
见古杨脸上浮现出质疑的神色，沈栀又一次凝重地开口：“是因为你在沙漠中的行为。”
闻言，古杨直接愣在了原地：“什么？”
“那个时候我们都被困住，我们本该互相依靠。”
“可你却完全没有让我感到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方，我们在沙漠里孤独等待救援，可连你都没有给我被救的希望。”
回想起当时古杨一直很焦虑地说着完蛋之类的话语，差点让沈栀的心态崩溃。还好最后的时刻，安述出现了。
听完沈栀的话，古杨终于彻底认输。总以为是因为安述，但并不是。可这个不是的结果却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他不是输给了任何人，他只是输给了自己。一个懦弱且胆小的自己。
尽管心如死灰，可古杨就像在火中未烧完的余烬，一定要在烈火下化为灰烬才甘心。
“我知道了。可我还是想问一句。”
“你想问什么？”
“你跟安述，是什么关系？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
听到古杨的问题，沈栀的脸上出现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但她还是开口回答古杨：“是，他是我的前男友。”
果然，古杨听到了这个回答心底没有任何的感觉。
“那你还喜欢他吗？”
“我……”这一次，沈栀是真的被古杨的话给问住了。她想开口，却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个人都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沈栀不是故意不回答，她只是真的没想好到底应该如何回答。
若不是古杨问起，她都没有时间去思考自己对安述的情感。
若要说不喜欢的话，似乎太过果断。可若是要说喜欢的话，沈栀又觉得不太对劲。
沈栀思索良久，可到底没有想出来这个答案，最终她只得开口道：“我现在……”
可她接下来那句——“还不确定我是否还喜欢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来人打断。
“不好意思。”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右边传来，引得沈栀和古杨一齐扭头看去，这才发现安述站在一旁。
两人面对安述的反应并不同，古杨是觉得很尴尬，因为他刚刚还主动问起了有关于安述的问题。也不知道被安述听去了多少。
古杨在此刻突然觉得自己特别丢脸，之前被沈栀拒绝的时候不觉得，可是现在得知安述可能把他被拒绝的话都听了去，他却感到分外羞耻。
男人的自尊心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沈栀的反应与古杨完全不一样。她在看到安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这样的人我现在还喜欢吗？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视线上移。当沈栀对上安述冷淡清冷的眼眸的时候，她这才发现原来安述一直在看着她。他在等她——看他。
这一次不同于以往，沈栀没有再慌张避开他的视线，沈栀坦然与其对视，两个人的视线交汇。
沈栀好久没有如此直面安述，她这才想起，原来她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这样两两相望过了。
她们曾经爱的热烈的时候，眼里只能看到彼此。可如今，她们连相互对视都不敢。
安述的模样与过去那个清冷疏离的少年相比并未有太大变化。唯一有变化的大概就是在时间的磨砺下，他看起来更加成熟起来。
只从眼神对视中，沈栀就想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可都没有哪一件事情能够回答古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