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景泽没动，颇有兴味地看了一会儿她挣扎又起不来的模样。
直到裴茉瞪了他一眼，他勾唇，托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扶她起身。
她捋捋裙子，又往后瞥一眼。
座椅上的矜贵男人眉眼清冽，朝她笑时，气质染起一点英气的干净，仿佛刚才使坏的人不是他。
舞台那边，苏晓玉换好了舞衣，从舞台侧方楼梯上来。
苏晓玉先望了一眼偌大的演出厅以及观众席，心底生出一股期待，看向观众席下方第一排，笑问：“裴茉姐，我真的可以在这里先跳吗？”
“可以。”她说完，拿苏晓玉手机搁在舞台边的地面，播放演出的乐曲。
而后转身走去刚才的位置，拽着禹景泽胳膊，叫他把位置挪出来。
禹景泽顺着她的动作，站起身。
等裴茉举起手机镜头对准舞台，他站在旁边，一边的身子稍下倾，看她的手机屏幕。
“你录这个，是要做宣传？”
“不是，只是给晓玉看，给她增加信心，”她盯着手机，弯唇笑：“小姑娘演出前太紧张了，我帮帮她。”
禹景泽目光一挪，落在她温软的侧脸，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纯净又真诚，他眸光动了动。
舞台上方，苏晓玉找到偏右侧的位置，站定好，随着悠扬的芭蕾音乐响起，翩翩起舞。
裴茉手举手机，目光从舞台那边落回到镜头里，跟着小姑娘灵动的舞姿，镜头随之轻轻挪动，眼神里有暖色的灯光在跳跃。
禹景泽视线落在舞台一瞬，又看向身旁。
女孩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侧，因为迎着光，五官与发丝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少女感的面容又多了几分温婉。
而裴茉录得全神贯注，没注意到身旁的目光，也没留意到，男人也拿出了手机。
将她此时的模样拍了下来。
一段团体舞结束，苏晓玉兴奋掺杂着害羞地跑下了舞台，来到观众席这边。
“裴茉姐，我跳得怎么样？”
“特别好！”
“真的吗？”
“你自己看呀。”
她把手机递给苏晓玉。
小姑娘点开录像，看着手机里的自己站在偌大的舞台上，每一个舞步都标准地呈现出来，跳得甚至比她每次排练的都要有意境。
苏晓玉特别开心，眉开眼笑：“裴茉姐，我刚刚在舞台上什么也没想，就像你教我的，心中只想着舞蹈，竟然一点都没有分神！”
裴茉唇边漾起笑：“嗯，你做到啦，很棒。”
说完，她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鼓励她：“你表现的很好。”
下一秒，自己的发顶也被人摸了摸，男人沉澈的嗓音落在耳边。
低低的，很好听。
“你录的也很好。”
苏晓玉忍不住捂了下嘴，嘴角翘起磕到了的弧度，笑嘻嘻道：“对哦，谢谢裴茉姐帮我录的这么好。”
裴茉没抬眼，却能感受到男人在身边的存在感，靠近他的半面肩膀，有种微微发酥的感觉。
她捋了捋那一侧的头发，跟苏晓玉笑笑：“不客气。”
从演出厅出来时，剧院负责人找禹景泽有些事，大概是工作上的事情，他们站在前台那边说话。
裴茉和苏晓玉站在大厅门口等他。
“裴茉姐，你和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呀？”
裴茉：“家里介绍的。”
苏晓玉眨眼，“哦，你们是属于相亲呀。”
裴茉轻声：“嗯，差不多。”
“原来相亲也能遇见这么好的老公，我姐姐相亲了好几次也没有满意的，看来相亲也需要缘分，”苏晓玉边说边羡慕：“而且，你们感情真好。”
裴茉目光落在大厅里身形高挑的男人身上，他背对着这边，背影笔挺，任何时候都有种沉稳的安全感，看起来很可靠。
而他侧头跟人说话时，脸上是严肃而清淡的神情。
这是禹景泽本来的样子，骨子里有天生的疏冷。
可此时裴茉意识到。
她好像好久都没有见过他的疏冷，尤其是这段期间。
禹景泽对她的态度，让她有时觉得，他好像无时无刻是个情绪稳定，且温柔的人。
这时前台那边，剧院负责人跟他恭敬地点点头，禹景泽颔首，转身朝这边来。
在和她对视那一眼，男人眉眼间露出自然而然的温和。
裴茉不自觉蜷了蜷手心。
从大剧院出来，天色已晚，街边的路灯已经全部亮起，周边的高楼霓虹璀璨。
裴茉说要带苏晓玉去附近吃饭，小姑娘大概是不好意思和他们夫妻一起，说家里有事，裴茉也不好再让，于是让她上车，顺路送她回家。
临别时，苏晓玉背着双肩包，模样青涩真诚，又认真谢了一次裴茉和禹景泽。
裴茉对着车窗外的小姑娘摆摆手，“好好休息，明天见。”
车子再次启动，禹景泽看一眼身旁，“晚饭想吃什么？”
裴茉低头看手机里近期的练舞安排，路边的光晃过她的眉眼，想了想说：“让张姨简单煮两个菜就好，我不太饿。”
禹景泽：“牛肉青笋，和栗子鸡汤？”
“可以。”
车里安静了片刻，裴茉把排练计划看了一遍，犹豫地看了一眼男人。
过了几秒，又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