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侧头看过来,明杳纤细白嫩的手指捏着四张演唱会门票,他挑了下眉,旋即乐了,还真他妈巧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支乐队?”陈放嗓音低沉地问。
明杳低头,用发丝遮住微红的耳垂,声音很轻地说:“你和我说过。”
又遇见了一个红灯,陈放一只手臂懒懒地搭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轻敲,低头沉思了会儿,好像是他们在一家音像店躲雨,他看见货架上有卖“燕尾蝶”新唱片,顺手就给买了。
有些事已经被岁月模糊,他都快记不起来了,她却记得一清二楚。
陈放胸腔涨涨的,他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像是心脏最柔软的一块被包裹住,特别的甜。
见陈放静默未言,明杳有些失落垂睫,她想说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嘴唇嗫嚅几下,正要开口说话,头顶忽然覆上一层温热。
明杳惊讶抬睫,陈放的手放在她发顶,他低头看她,眼神很温柔:“谢谢我们学妹。”
“燕尾蝶”乐队这次演唱会是在京大体育馆里举办的,距离附中不算远,开车只要五六分钟,陈放把车停好,和明杳一起检票进场。
门口有志愿者在发应援工具,明杳走过去看,志愿者见是一个漂亮女生过来,脸上笑容更热情了:“小姐姐,你想要什么?”
明杳看着摊位上琳琅满目的应援物品,陷入选择困难症里,她拽了拽身边的陈放,问他:“你要吗?”
陈放垂眸扫了眼,冷淡拒绝:“不需要。”
最后,明杳选了两只应援棒,又挑了一只蝴蝶发箍,正要扫码付账时,旁边陈放先她一步给了钱,对上她疑惑的眼睛,大少爷挑了下眉,懒洋洋地笑:“你和我出来约会,总不能叫你给钱吧。”
约…约会?
明杳被这个词惊到了,还来不及回过神,人已经被陈放牵着进了场。
他们的票是VIP区三排,两人找到座位坐下,明杳指尖不停揉搓手里的应援棒,满脑子都是约会这个词,陈放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重逢到现在,明杳发现陈放对她的态度虽然和高中时一样,但总透着距离,可今晚不一样,他会主动摸她的头发,会和她说,他们一起出来是约会。
明杳偷偷用余光去看陈放,舞台的七彩镭射灯光长长的扫过来,他脸庞棱角分明,眉眼深邃,神情透着一点儿懒散的痞意。
陈放…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喜欢她?
其实明杳也看不懂陈放,他这个人对谁都是绅士有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秀教养,但永远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叫人看不穿他心中所想,也猜不透他的真心。
所以明杳即使心中有几分猜想,也不敢宣之于口。可她不想就这么和他不清不楚地暧昧,想要认证自己心中所想。
明杳捏了捏手里的蝴蝶发箍,漂亮的眼珠转了一圈,忽然心底有了一个主意。
明杳伸手拍了拍陈放的手肘,轻声叫他:“陈放。”
“嗯?”陈放侧头看她,眼神极有耐心。
明杳把那只卡通的蝴蝶发箍递了过去,眼睛看着陈放,清澈眼神中透着一点儿狡黠,她道:“你能不能把这个发箍戴上?”
陈放扫了眼她手里的蝴蝶发箍,眉心皱了皱,直接摇头:“不戴。”
明杳看他眼,大少爷脸上写满了“爷绝不可能戴这种幼稚玩意儿”的拒绝,她也不气馁,似轻叹一声:“你不戴的话,那我就送给旁边的帅哥了,我看他还挺——”
话还没说完,她纤细胳膊就被陈放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他低头睨她,眼神极具压迫性,咬紧了槽牙,一字一顿地说:“我戴。”
明杳只是想试试陈放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真没想过让他戴这个发箍,见目的已达成,她说:“其实你不用戴……”
“你帮我戴。”陈放打断她。
明杳无奈,给陈放戴上发箍,男人顶着一张冷又拽的脸,头上戴着一只和他气质完全不符的卡通蝴蝶发箍,显得滑稽又好笑。
旁边有几个女生看了过来,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明杳听见细碎笑意,有些不忍,开口:“要不还是取下来吧?”
“为什么要取下来?”陈放扬眉,上身前倾,薄唇凑近明杳耳畔,压低了嗓音,低沉又撩人:“不是你想我戴的吗?”
明杳脸瞬间就红了,她伸手推开陈放,用手扇风,企图让脸颊热意降低,说:“我让你戴,你就戴吗?你这么听我的话吗?”
陈放没有搭话,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里。明杳一颗心又跌入了谷底。
有一只应援棒从膝上落了下去,明杳低腰去捡,过道人来人往,把它踢的更远,她直接放弃了,不去捡应援棒,认命似地靠在塑料椅背上。
陈放走过去,弯腰把应援棒捡了起来,递给明杳。演唱会马上就开始了,四周灯光暗了下来,馆内声音嘈杂,十分刺耳。
明杳看着递应援棒给自己的陈放,接过道了声谢,眼睛直视前方,不再看陈放。
陈放手臂搭在明杳椅背上,这个姿势在他人看来,她似乎被他抱在怀里,显得格外暧昧,明杳有些不自在地往前挪动身体,陈放挑了下眉,直接按住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