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来，明杳按照鹿玫给她制定的减肥计划，严格控制饮，加强运动，体重从原来的110掉到了104，身形也在时间流逝中悄悄变化，轻轻松松就穿上了这套衣服。
明杳正要推开隔间门走出去，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响起两个女生的说话声。
其中一个是李书影，她站在洗手池前洗手，然后对镜整理头发，和身边女生说：“我刚看了下唐艺璇给明杳拿的衣服尺码，是M，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穿上？”
女生拿出纸巾擦手，顺便递给李书影一张，语带讥诮：“就她那身材，穿L都穿不上，还穿M，真是可惜了那套衣服。”
“穿不穿得上是她的事，要是因她耽误我们班晚会表演，看咱班那群刺头会不会饶过她。”李书影接过纸巾擦手，挽着朋友手离开洗手间。
等李书影两人走远，明杳才抱着衣服从隔间出来，站在洗手池旁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怯怕不安。
天花板上悬挂的灯泡坏了一盏，光线有些暗，昏昧光影勾勒出镜中女生模样。
白色民国风倒大袖提花旗袍上衣，淡蓝色折领，胸前垂挂着一条孔雀石四叶草项链，下身是一片式半身裙。瘦了一圈的脸五官清丽，一双杏眼剔透分明。
明杳掐了掐自己的脸颊，似乎没那么难看了。
“杳杳，你换好衣服了吗？”鹿玫声音远远传来。
明杳立刻应道：“好了。”
鹿玫高挑身影出现在洗手间外，看见换好衣服的明杳，立刻扑上去抱住她，夸赞道：“哇！杳杳宝贝，你好漂亮啊！”
那场变故之后，再没人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明杳的外貌，他人多是用一句嫌弃的话嘲讽她：“你怎么能这么胖？”
“真…真的吗？”明杳惊喜又紧张地看着鹿玫。
鹿玫摸了摸她的脸，笑眯眯地点头：“当然，我们杳杳宝贝肯定是今晚最漂亮的存在！”
“不过呢——”鹿玫忽然将明杳推到镜子前，修长指尖点了点她的脸，鼓励道：“要是再自信点儿，就更漂亮了。”
明杳脑海掠过陈放写给她的那句话：就算最好的宝石，也需要琢磨，才会发出光辉来。
她深呼吸，第一次昂首挺胸，站直了身体，看着镜中的自己说：“我…我会努力。”
努力变得更好，更自信。
向心中那束光靠近。
鹿玫拉着明杳回教室化妆，化妆师给她上底妆时，感叹一声：“同学，你皮肤可真好，又白又嫩，都不用上底妆了。”
往日面对旁人这样明显的夸奖，明杳会羞怯沉默，这一次破天荒地笑着回应化妆师：“谢…谢谢。”
因为明杳底子生得好，化妆师只给她简单化了个淡妆，在化完妆后，旁边有几个男生看过来，眼神齐刷刷地呆住，直勾勾盯着明杳不放。
女生安静乖巧坐在椅子上，灯光流转落在她白皙小脸上，杏眼澄清明亮，眼睫长而卷翘，唇红肤白，像一株安静绽放的山茶花，清丽得令人移不开眼。
谁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安静得像空气的明杳，在今晚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卧槽！明杳居然长得还可以，就是胖了点儿。”有男生先打破沉默，看着明杳激动出声。
旁边人接话：“我咋觉得明杳瘦了不少，眉眼间还有点儿我女神李萝妃的影子。”
“你别说，明杳这一身装扮，特像李萝妃出道时拍的那部民国片，忒好看了点儿。”
“……”
窸窣讨论声落进明杳耳里，在众人议论声中，明杳羞涩低头。
李书影从明杳身边走过，丢下一句话：“待会上了台可别怯场，哦——还不一定能上台呢。”
“你有本事再把话说一遍！”鹿玫瞬间沉脸，美目睨着李书影。
李书影对上鹿玫，气焰全消，拉上朋友，飞快离开教室。
鹿玫想要跟上去，被明杳拉住裙角，冲她轻轻摇头：“杪…杪，算了。”
鹿玫被明杳这软弱任人欺的性格气得无奈，没好气道：“现在有我给你撑腰，没人敢欺负你，要是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怎么办？”
“不…不会的。”
鹿玫抱住明杳肩，语气亲昵地说：“那当然，我们可是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嗯，一…一辈子。”明杳点头，握住鹿玫的手。
彼时明杳还未想过，在未来某一天，她会和鹿玫失去所有联系，就好像这个明艳张扬的女生从未出现在她的青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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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上台前，明杳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人的第六感向来准，在轮到高一三班即将上台时，帮忙搬古筝的男生掀开黑布，惊恐瞪大眼，声音激动：“我的天——！古筝琴弦断了！！”
候场的一众人立刻挤过去看，黑红色檀木古筝琴弦从上到下全部断完，切口整齐，一看就是被人故意剪断的。
“怎么会断？！”柏从寒看了眼古筝，皱眉问搬古筝的男生：“上台前，你检查了吗？”
男生点头：“我检查了，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