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寂闻言脸颊鼓鼓,气呼呼的模样与他俊逸出尘的面容出入甚大,良久小声接话。
“小不忍则坏大谋。”
“对。”
泽云这才欣慰地展露笑容,轻拍阿寂的后背肃然道。
“那阿寂猜猜,我说的大谋是什么?”
阿寂偏头认真思索片刻,直视泽云笃定道。
“来找师父的老相好!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姓……苏?”
白泽云恨铁不成钢地屈指敲在阿寂脑门上,没好气道。
“书都白读了,憋半天来这一句你要气死为师我吗。”
阿寂泪眼汪汪,却顶着大包一脸真诚,贴脸向白泽云,好奇出声。
“这是伯父跟我悄悄咬耳朵的嘛,师父你打我干什么!所以师父你真的喜欢这位,姓苏的姑娘嘛?”
白泽云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心理素质极好地收拾了神色。
低头但见星星眼眼巴巴的阿寂,没办法只好端起了为师的架子。
“阿寂!为师说过什么来者,家国大事面前,怎么可以谈及情情爱爱呢?是不是又要罚了?”
阿寂一个哆嗦,乖乖收回话头,正襟危坐,余光却肉眼可见地还是飘了过来。
“咳咳!”
白泽云面色不乱。
阿寂猛然收回视线,吹起了口哨,无事发生,无事发生……
白泽云“……”
一脸黑线的泽云深呼吸几下,这才将脸上的红云压了下去,堪堪恢复清冷的面色。
不对!这小子,一打岔叫他把正事给忘了!
一念及此,白泽云没好气地开了腔。
“阿寂。”
“在!”
过于高昂和雀跃的声线在平和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路过买菜的阿嬷都吓了一跳,扶着胸口直接念阿弥陀佛。
白泽云“……”
阿寂“……”
“面壁去。”
“好。”
不对不对,再重来。
“知道,为什么为师方才说,抛头露面,未免是坏事吗?”
阿寂摆摆头,诚实应答,却很听话地没有转过身来,还是乖乖朝墙。
泽云扶额,气极发笑,却是无奈而迁就的。
谁让是自己捡的徒弟呢,咬着牙也要教好了。
默念十遍静心咒,泽云露出孺子可教的笑面,继续道。
“因为,你看今日那个官兵的反应,风声很快会传出去。消息走漏之后,阿依慕会自己登上门来。而她来找我们,比我们想法子见她,要安全得多,也保险得多。”
他顿了顿,面色沉定。
“毕竟我们两个异国之人,无身无份,无端求见,很难不引起旁人的猜忌。”
“而我们此行前来,能藏越久,越对她有利。越久,她的胜算就多一成。”
阿寂幽幽的声线飘来,一下打碎了泽云平淡的心境。
“所以,师父你不去找苏姐姐了吗?”
泽云被噎得青筋直跳,画面静了两秒,还是一只垫子飞了过去,结结实实砸在阿寂后背。
泽云内力之深,非同小可。
阿寂霎时吃痛,哀嚎一声。
车外买菜折返回家的阿嬷又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直念叨。
“今个出门忘看黄历了?老是白日撞鬼怎么……”
泽云嘴角抽搐,真想出去提醒阿嬷,是她自己记性不太好,这是一个鬼……
啊呸呸,一个关注点永远不在正道上,要把人活活气死人的徒弟!
他深深叹了口气,抬起眸来,望了眼可怜巴巴转过身来偷看他眼色的徒弟,别开视线。
“徒儿,知错了呜呜呜,师父饶命,师父有何高见,徒儿是在所不辞。”
“你过来。”
小徒弟小碎步挪着,一副怯懦得不行的模样。
泽云气极反笑,站起身轻轻捏住了阿寂的鼻梁,“循循善诱”道。
“现在知道怕了?将才城门楼下我看你还想动手吧?要不是为师拦住你,不知要惹出多大的事端!”
理亏的寂某垂头受教,不出一声反驳。
见阿寂自我深刻反思,泽云的气息柔和下来,轻声道。
“好了,以后谨记就行了,凡事都有第一次,但是不是事事第一次之后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以后每次,必以三思,明白了吗?”
阿寂重重颔首,显然已经听了进去。
“不过师父,你的气度实在教人不注意,你看今日那官兵,竟然直接猜对了你的身份!你说,徒儿要不要把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夜做掉算了!”
泽云凝眉晃了晃手指,及时制止他滔滔不绝的献计,沉吟道。
“不可,今日你才与他起冲突,明日他就暴毙,实在过于明显了。明眼人一查便知,我们一旦暴露,得不偿失,这一趟就算白来。切不可为一无名小卒坏了长远之计。”
阿寂反应过来,颔首道。
“师父考虑极是,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泽云环抱双臂,心有定数,于是微微笑道。
“高山流水,敬候佳音。”
狼人空刀
暖阁
袅袅烟雾中, 我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与我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形象大相径庭。
若是叫那些个朝臣瞧见了,怕是要更加不畏惧我了。
一旁候着的晏云观察我半天, 再也憋不住心思,捂嘴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