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宝:“...不是!!”
陆星流似乎轻叹了声,说不上遗憾还是松了口气。
他回身拿了条被单,挡在了浴室和床铺之间,隔绝了彼此的视线。
本来和前男友共住酒店一间房就很别扭了,这么一遭别扭程度简直翻十倍,她草草冲了一下就套上睡衣出来了,她选了向外的那张床,一把掀开被子就钻进去了。
她不想见陆星流,干脆拿被子蒙住脸。
但陆星流显然不想让她如愿,她感觉到头发被人拨弄了几下,她拽下蒙脸的被子,用家乡话骂骂咧咧:“你又爪子吗?!”
陆星流小心帮她吸着发梢的水珠,看毛巾上的logo应该是他自带的一次性毛巾。
“湿着头发睡觉,第二天早起会头疼。”他神色很无辜,把毛巾递给她:“不然你自己来?”
池家宝又被撅住了:“...”
陆星流想了想,眼底带了点笑:“你是在不好意思吗?”
池家宝把脑袋往上拱了拱:“烦死了,擦吧擦吧擦吧,你愿意擦就擦。”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陆星流这么能磨人呢?
第二天早起,池家宝跟酒店老板打听了一下,直奔着县城的集市去了——家里除了她之外没人见过她爸笔记上记的那种菌子,但她也就是十二三年前见过几回,只能把集市上的特产菌子每样都买回来一点,回酒店仔细甄别。
等东西差不多买齐全了俩然才去吃早饭,没想到冤家路窄——俩人居然碰到了昨天在大巴站揽客的黑旅馆老板,五六个大男人乌泱泱地围了一桌子。
这老板显然也认出他俩了,目光放肆地在她和陆星流身上打转。
他们今天仗着人多,直接过来找茬,操着不太熟的土话:“兄弟是来旅游的还是探亲的?要来几天?来我们店住吧,住店包车买特产都给你包圆了,哥哥我还免费给你们当导游。”
——这儿可不是什么旅游景区,难得见从城里来的肥羊,不狠宰一通他都对不起自己,他一边说,一边眼神黏腻地在池家宝身上看来看去,身后几个伙计配合的大笑起哄。
陆星流居然冲他微微一笑:“你还是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吧。”
他愣了下才回过神来,怒吼了声去拽陆星流的衣领。
受过专业训练的反应速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老板手指刚动了下,陆星流直接反拧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按在了早餐桌上,上面的茶叶蛋豆浆哗啦啦洒了一地。
他刚被制服,手底下那几个伙计立马不干了,一拥而上要对陆星流动手,其中有一个还抄起了墙边的铁棍,劈头就冲着陆星流砸了过去。
陆星流好像就等着这一刻似的,如果说他刚才动手还算克制,这会儿就彻底没了顾忌,他动起手来跟普通人打架斗殴也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没几下就见了血,出手极狠。
尤其是抄铁棍那个,被他一拳砸在脸上,血花迸溅,脸部轮廓都有些变形。
陆星流对自己的速度力道和招式很清楚,一般他不会也不能跟普通人动手,但一出手就是非常致命的杀招,没到十分钟,店里就剩他一个人站着了。
陆星流抽出钱夹付了早餐费和赔偿款,神色平静地要求店老板报警。
刚才受伤最轻的黑店老板目露凶光,他却不敢再对陆星流动手,抄起案板上剁肉的砍刀就向着池家宝扑了过去。
陆星流第一次变色,他阻挡不及,横臂帮她挡了一刀,鲜血霎时涌了出来。
他也只是皱了下眉,一脚踹在那黑店老板脸上,直接把他踹飞了出去。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池家宝看着鲜血顺着他胳膊往下淌,大脑都空白了一霎。
她来不及多想,抽出桌上的纸巾用力按在陆星流胳膊上,她颤声问:“你没事吧?没事吧?!”
陆星流神色倒还镇定,甚至出声安慰她:“我伤得不重,你别吓着了。”
几张纸巾都被鲜血浸透了,池家宝哪里肯信,抖着手要打120。
幸好警察已经赶到,先把寻衅滋事的那几个抓走,又帮两人叫来了救护车,为了安全起见,陆星流本来想让她跟去警局,结果她死活跟着上了救护车。
他伤的位置比较高,老大夫干脆让他脱掉上衣检查,他一瞧那伤势,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这伤啊,你们要是来得再晚点...”
池家宝心脏都快不好了哇,紧着追问:“来得再晚点就怎么样啊?!”她惊恐地抹了把眼泪,发出文盲的质问:“是不是伤到大动脉了?!还是他失血过多了?难道要截肢了?!”
他伤的可是右手,如果这条胳膊真的废了,他这辈子都没法再摸木仓不说,恐怕还要退伍。
陆星流,大夫:“...”
“截什么肢,去去去,你跟他有仇啊!”老大夫无语地摇了摇头:“来得再晚点,这伤都快自己好了。”
池家宝:“...”
她低头瞧了眼,两寸来长的口子乍一看十分狰狞,不过仔细看伤口确实不深,这会儿已经不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