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一上车就遭遇了毁灭性打击。
那倒霉玩意在路边等就等呗,手里还拿着一束花是啥意思? 一见谢与非就一脸奸笑扑过来,想要跟她来个爱的抱抱。
凌杨自然是死都不能让,只好挺身而出又被抱了一回。
发誓回家要拿搓澡巾搓掉一层皮才算完事。
梦话教授不以为意,举着花还是要给谢与非:“非非,我觉得这个花很合适你!”
“是适合你,合适是形容词。” 谢与非随口纠正完梦话教授的语法错误,倒是把那束花好好地收下了。 随手就放在了副驾上。
招呼梦话教授上车坐,并且也跟着蹦上了后排。
“我先坐后面了啊,昨晚做梦突然想到一个学术问题,要跟 Paul 讨论一下。”
说着就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飙起了英语,她的法语水平只能读写,听说都是稀松,要讨论专业问题还是不行。
凌杨看着副驾驶位那束孤零零的小粉花,深吸了几口气,决定暂时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开车工具。
昨天晚上谢与非跟他再三保证过了,对这个梦话教授没意思,他现在要是生气,岂不是显得自己十分不讲道理。
他虽然听不懂谢与非在说啥,但是眼神还是会看,他女朋友现在在后座上跟梦话教授连比划带说,不时地还掏出手机开始现场画图。确认过眼神,是聊起来风洞那一种,不是看见马来貘那一种。
既然是聊工作,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智商反正是跟不上了,可是那也不能在谢与非心里落下胡搅蛮缠的印象啊。
想到此节,凌杨还是委委屈屈地开了车。
路上看着旁边那束花一万个不顺眼,暗搓搓地在心里盘算上了,这梦话教授要是还缠着谢与非,他就买它九十九朵菊花给他送去。黄的搭白的,你不是爱送花么,叫你收个够!
凌杨插不上话,只好把嘴闭上,老老实实地把车开到了动物园。
下车的时候,只帮谢与非拉了车门,那梦话教授有手有脚,才懒得理他。
以前他跟谢与非来的时候,都是一进门直奔马来貘而去,数次过熊猫馆而不入。
今天为了陪外国“友人” ,倒也单独买了一回熊猫馆的门票。
那梦话教授老大不小了,看到熊猫,同其他外国友人一样,大呼小叫,手舞足蹈,还拍了谢与非的肩膀一下。 看得凌杨当即想要揍人。
但是,我们的偶蹄目,是一个成熟的偶蹄目了, 他忍住了,不着痕迹地挤进了梦话教授跟谢与非中间,力求让他们俩保持距离。
岂料那梦话教授心里完全没有数,居然从凌杨面前挤过来,妄图跟谢与非继续聊天。
凌杨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这回不说学术问题了,那货改说汉语:“非非,太感谢你带我来看熊猫了!”
凌杨腹诽:“放屁,都是我开的车。”
梦话教授接着就开始放他的彩虹屁:“我觉得这次来中国真的非常幸福,以前来都没有觉得帝都这么好,这一次认识了你,我真想很长时间在这里住!”
凌杨继续腹诽:“说得啥玩意,颠三倒四。”
谢与非倒是还在说客气话:“你在帝都多住一阵子,会认识更多朋友的。”
“不不不,我觉得,像你这样漂亮还有聪明的东方女性在帝都也不会有很多,你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吗?”
“说啥呢!” 这回凌杨可忍不住了,直接拎起来梦话教授的领子:“ 她是我女朋友!”
梦话教授吓了一跳,中国话当即不好使,叽里咕噜开始冒法语,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说啥!有种你再说一遍!” 凌杨是真生气了。
梦话教授吹彩虹屁的时候废话一筐一筐,现在一个字也倒不出来。
倒是谢与非怕他们打起来,赶紧在旁边翻译:“他说他可以当我男朋友,你也可以当我男朋友,这不冲突啊,你不要这么激动。”
一句话把凌杨听傻了:“什么玩意?”
还带这么操作的吗?
谢与非摆摆手,倒是很直接地用中文跟梦话教授说:“这是在中国,不是在法国,一个人只能有一个男朋友,而且我不喜欢你,不想当你的女朋友。”
凌杨这才把揪着的脖领子给放下。
他都能看到梦话教授眼睛里的光瞬间熄灭掉了,肩膀也耷拉下来,但还是故作潇洒地摊摊手:“那好吧,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
然后又加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喜欢我了,请一定让我知道!我来中国就是为了你!我可以等你!”
一句一句都当着凌杨的面,毫不避讳,凌杨的三观稀碎一地,已经没啥想法要揍人了。
能说出这种话的,感觉在法国人里也不多,不愧是个说梦话的。
为啥要跟傻子一般计较呢。
谢与非也被他这番不着四六的表白搞得摸不着头脑,站在那儿认真理了一会逻辑,才说:“ 那我们的那个振动噪声的合作项目还可以共同开发吗?”
梦话教授点头如捣蒜:“当然,当然!恋爱是恋爱,工作是工作。”
一秒钟以后又加了一句:“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边恋爱一边工作。”
凌杨和谢与非同时吼了一句:“不行!”
梦话教授幽怨地闭上了嘴,过了三秒:“非非,你觉得哪里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