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怪我没回去看你,还是当初选择和你爸离婚?”周海蓝第一次和许柏夏讨论这件事。父母离婚受伤的永远是孩子,好在许柏夏的物质基础牢固,她理解周海蓝,毕竟许成军出轨在先,她是理想主义者。
“以前怪过。”
许柏夏清润的双眸落在窗处,“现在长大了,看淡了,没什么怪不怪的。”
都是自己的选择。
窗户上的雕花处还有栩栩如生的动物,许柏夏凑近看了看,周海蓝也看过去。
“现在你有你的生活,我的我的生活,没必要的话就不要联系了。”许柏夏身体归位,话落,看到周海蓝的姿势,想起小时候,她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周海蓝也是这样跟她一起靠近,一起看,还会给她科普。
“贺随我观察过了,相貌家世无可挑剔,人品方面,妈妈相信你的眼光。”周海蓝给予贺随肯定,又道,“斐亦很喜欢你,你别对他抵触。”
“他?”
许柏夏正奇怪,小隔间的门被敲响。
闻斐亦得到了周海蓝的首肯,推门进来,歪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路上小心。”周海蓝说。
闻斐亦点了点头,望向许柏夏,标志性的小虎牙露出,“明天见,姐姐。”
许柏夏随意招了招手。
话题中断。
许柏夏和周海蓝无话可说,借口出来,贺随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指尖上夹着根未点燃的烟。闻仲对贺随越聊越满意,甚至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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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出来,繁星密集。
许柏夏并未得到多少的释然,她望着星空出神,贺随揉了下她的后脑勺。
“着急回吗?”
“……”许柏夏绸缎般的乌发被揉乱了些,她不明所以,“不急啊。”
“那,走走。”
许柏夏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她想去开导航的心,在看到贺随微弯的薄唇时,决定漫无目的的走。
处于密闭空间多时的身体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许柏夏心里的郁结之气慢慢消散。漫无目的的行走,想到什么才说话,这种体验挺新奇。
许柏夏没有特意去看时间。
她耳边是贺随低沉悦耳的声音,他在说自己美国留学时的一些事,包括那只叫小蝉的鹦鹉。许柏夏歪头看他,“小蝉的语言系统怎么样?”
“会说简单的话。”
许柏夏的眼底坠了星星,被晚风吹起的发似都沁入了浓郁的温柔气息。
贺随轻咳了声,“比如——”
“贺随,饿了。”
“贺随,渴了。”
“贺随,拉了。”
听他一本正经地复述鹦鹉会说得话,许柏夏忍不住笑,眼角弯起弧度。
“就差睡了。”许柏夏笑着说。
散步聊天是个治愈人心的过程,许柏夏走着走着,速度慢了下来,贺随喊了车。回去路上,许柏夏看着窗外的视线落在玻璃窗上,上面倒映着贺随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利落分明的下颚线,都一一映衬着。
她曾经隔着很远的距离在窗户上描绘他的脸,最怕他视线突然转过来。
而此时,这么近。
她却少了年少时的勇气,虽然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可他们的婚姻是假的。
许柏夏在心里叹息。
她盯着玻璃窗时,冷不丁地对上一双眼,她一怔,没有及时将头转回。
隔着玻璃对视,似隔了层纱。
许柏夏心慌过后,假装无意地偏离视线,目光转回落向前方,余光里,贺随还是朝着她的方向,她能感觉到那股忽视不了的探寻的眼神。
“今晚的星星很亮。”许柏夏尴尬地笑了声,忍受不了那股强烈的视线,鼓足勇气侧向贺随,主动挑起话题,“你怎么打消我妈的怀疑的?”
贺随原本是靠着椅背。
闻言,他放下交叠的双腿,缓缓倾身靠近了她,许柏夏惯性的向后退。
“我听得见!”
许柏夏急急说,抬手抵住他。
贺随微凉的指腹刹时扣上她的手腕,绕过凝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车里没有开灯,只有路灯闪进的光。他的眉眼忽明忽暗,强烈的男性气息充斥着狭窄的空间,许柏夏进退无路,心里涌起几分紧张。
“我说。”贺随扬唇,凝着她白净的俏脸,从眉到眼,到唇,目光逐渐幽深。
许柏夏咽了咽嗓。
听到他说,“我喜欢你。”
第47章
许柏夏有些迟钝的眨了眨眼, 忘了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只呆呆看着他。
他说喜欢。
贺随的语气、神情,无不透露着认真, 竟教许柏夏看不出一丝丝破绽。
“……你学我说话。”半晌, 许柏夏才出声,她当初对着蒋胜柔和周海耀也是这样的话, 连贺随都说她说得像真的,此时的他不遑多让。
深邃眸光倾注在她身上时,周围一切都静了,身后拂过窗外的暖风,她的发丝被卷起, 擦过脸颊。她只觉得脸上那阵短暂的痒一路到了心里, 被握住的手腕逐渐发热, 贺随冷白指骨似在愈发地收紧。
“你总不信我的话。”
贺随扯了扯唇,松了她的手腕。
许柏夏握着被捏过的地方,指腹碰了碰, 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眼睫轻扫时,忽然想到一间旧事。高三那年的下学期, 深冬时分,南城下了几年难遇的大雪,很多公共设施和房屋被压, 南城一中也没有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