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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识_穆西洲【完结】(58)

  拿皇帝来堵她的话,香年果然不再提及此事,一个人幽幽地坐在房里,兀自垂泪。

  循州边关。

  吕澈和文季瑶的人呼应夹攻,洪利瞎着一只眼睛坐镇,到底失了往日的锋芒,底下的军队吃了一次败仗之后军心一溃千里,不几日就被打的落花流水,láng狈窜回滇国国都。

  正在循州修河种桑的张颐大汗淋漓地赶到文季瑶的大帐中,“文太傅,您万不可放吕公子走。”

  “此话怎讲?”文季瑶讶异地捋着胡须。

  “京城必定是三股势力僵持不下,若不出奇兵,陛下河王爷就算平了刘伩叛军,也抵挡不住心怀叵测的郭荣啊。”张颐道。

  文季瑶猛然大悟,刘挚可用的人里,懂得用兵之道的不多,他算是个半吊子,关键时候不能确保一击致胜,事急从权,还非吕澈不可。

  “快,吕公子尚在大营客房。”

  急急拉起张颐,二人一路小跑至吕澈跟前,齐齐拱手:“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京城之事,吕澈也有耳闻,猜到些许,蹙眉道:“何事?”

  “王爷战事不利,身陷雍地,虽说陛下带兵亲自上阵,可不得不防太子舅父的势力趁机渔利,在下想请公子……”文季瑶道。

  张颐:“听闻公子倾慕王爷风姿追随多年,可王爷后来纳了王妃,实属对不住公子,还请公子看在……”

  “张兄莫要胡诌。”文季瑶气的心里直打擂鼓,张颐呀张颐,你这桩木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吕澈长眉舒展,冷清一笑:“二位的意思在下明白了,文太傅,你手下的兵马若肯借我一用,在下定会为王爷效劳。”

  “这个自然。”文季瑶想也没想就应承下来,他并非不担心吕澈用自己的人去讨伐凫钧和洪利,只是眼下除了赌这条路也没别的法子。

  不日,吕澈带兵进京。

  京城战事的惨烈远远出于他的想象,走到冀州,便看到沿途阵亡的士兵的残骸断肢,糙木含悲,天空笼着愁云惨雾。

  吕澈命士兵停下,自己先带蔡楚等人化装成普通百姓转道雍地,雍地的qíng况也好不到那儿去,外围的叛军气势汹汹,内城大门紧闭,守在城头的士兵面色枯瘦,估计城中囤粮已剩不多。

  “蔡楚,今夜二更,进去看看。”

  吕澈的介入彻底改变战局,十日后,刘伩和刘悟兵败,双双服毒自尽。郭荣在看到战局胜负明了之后迅速介入,将剩下的叛军一一剿灭。

  “紫端,你的伤不要紧吧?”庆功宴上,举觞对饮,吕澈笑对刘挚夫妇道。

  刘挚忽然用宽大的玄色绣龙纹的袍袖遮住,底下拉着他的手道:“芝仪,本王又欠你一命。”

  秾辉侧眸瞥见,双手捧觞举到吕澈面前:“妾敬吕公子一杯。”

  太子刘夷远远瞧见这一幕,道:“皇长兄真是好福气,不论男女,囊尽天下美色啊。”

  皇帝一个冷眼投过来,且不说他在平叛中的畏缩与无能,单就蓄意挑起刘挚好男风落人口实这意图,就不是储君该有的心思。身后,要jiāo给储君的不仅是江山,还有他膝下的儿女子孙,思及此,刘丛微不可觉地打了个寒噤。

  易储谈何容易,这次叛乱,何尝不是易储引发的。

  “王爷,歇息吧?”夜晚的王府,已有早chūn虫儿低低欢快的吟唱,等到二更过了,才见刘挚从吕澈房里出来。

  他前半夜在吕澈房里做了什么,她完全不问,也没有要问的意思。

  刘挚抬起双臂让她宽衣,他肩头和前胸的伤尚未愈合,太医嘱咐不能洗浴,他原打算这样歇息,忽然一念起,抓住她的皓腕道:“打热水来,帮本王擦擦身体。”他的声音很低沉,丝毫不让她觉出被使役的意思。

  “妾乐意之极。”

  侍女惯会来事的,哪儿会让王妃打水,手脚麻利地打了热水过来,白绢巾子备了厚厚一沓,闻着有股淡淡的香甜味道。

  久别之后,看着他脱下jiāo领中衣,露出细腻的肌肤,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颤了下,脸上像燃了火,瞬间烧个通红。

  ……

  这一夜,主欢的是她。

  她原本要做个深闺端庄骄矜的女子,可他把她推到上面,手把手教习一番,很没脸地,她如酣醉了一样,不管不顾起来。

  累的深了,她满身是汗,像一尾鱼般,肌肤滑腻的他抱都抱不住,掌心全是她的兰泽香汗。

  “王妃,本王真是后怕。”

  “紫端,妾日后如何也要赖在你身边。”

  “嗯。”嫌她的力度不够,他反宾为主,俯身在鸳鸯帐中掀起狂风bào雨。

  次月,回到循州。

  吕澈因长期带伤作战,回到循州后旧伤新伤一起复发,一病不起,被刘挚qiáng行留在王府养病。

  连着王府的后面,刘挚叫人在修新的府邸,里面植满翠竹和南疆珍贵树木,极尽大乾朝园林之意境,于有限中见出无限,又在无限中回归有限,chūn阳灿烂之日,望之清雅幽静,很是舒适。

  秾辉一到循州就迫不及待回了沈府,府内死气沉沉的,老太太jīng神大不如从前,符氏拉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儿,几个姨娘笑的比哭还难看。

  “母亲,女儿没能救下舅父,愧疚的很。”那日刘斑用符川xing命相bī,她之所以无动于衷,是抱了必死的心思,谁曾想后来峰回路转,天不绝她。

  符氏也不应话,一个劲地用手绢抹泪儿。

  “王妃殿下,不是你的错。”老太太颤巍巍地就要行礼,被秾辉扶起,她道:“你涧儿兄长和你芩妹子也都走了,我想你们想的心肝疼啊。”

  秾辉拧眉,转向方姨娘:“芩妹妹去了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最缠绵悱恻的爱qíng写脱缰了,捂脸。

  ☆、终章

  老太太摇摇头,指了指城外的一处尼姑庵。

  秾辉赶到的时候,已经huáng昏,暮色苍寂,不知是哪个朝代建起的尼姑庵,破败的不成样子。

  她推门进去,里面更加幽暗,一个穿黑青色衣服的小尼姑坐在蒲团上抹眼泪,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柳儿?”从那个身影她认出,这不是秾芩之前的贴身大丫鬟吗。

  小尼姑回过头来,讶了下,忙起身施礼:“大小姐,不,王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你家小姐呢?”秾辉顾不上寒暄。

  “小姐在内堂诵经呢。”

  秾辉跟着她绕到内堂,没进门就听见一下一下敲打木鱼的声音,柳儿伸手撩开帘子让她进去,木鱼声戛然而止,秾芩白如雪的一张脸映在青灯下,意外地,没有苦大仇深,也没有惆怅悲戚,平静的如一滩没有波澜的浅水。

  “芩妹妹。你这是何苦呢?”秾辉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不想进王府。”秾芩说。

  自秾辉大婚那日起,方姨娘念念不忘天子家的富贵,铁了心要把女儿送到南循王府,不仅日日要求她做女红茶点,还私下里找婆子来向她传授媚术,秾芩忍无可忍,遂躲在这尼姑庵里,带发诵经,躲避方姨娘的威b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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