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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幕戏/论女官的后宫奋斗史_柚子成君【完结】(3)

  甫相伦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到她手里的诗经,小桌上的茶和糕点,眯起了眼:果然是个会躲懒的。

  白娉婷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甫相伦的脸色,“您也来……赏花?”

  甫相伦一愣,“我倒没有娉婷你的风雅。”

  白娉婷手中的诗经握得越发紧,不知道甫相伦这话是不是在问罪。

  “我是来透透气的。”

  白娉婷心中松了一口气,以她的身份对待皇帝,真叫一个远不得近不得。既要贴身侍奉,又不能太不把自己当外人,真真是为难得很啊。

  她这一走神,便忘记了答话,结果两人都在等对方开口。

  甫相伦倒是不见外,大摇大摆地在白娉婷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白娉婷暗暗叫苦,这才发现,她似乎并没有与她这位直属上司jiāo谈过,他坐了下来,要不要跟他聊聊家常呢?

  倒是甫相伦先开口:“听说你是秀女,我倒是没见过你。”

  白娉婷倒不意外他会提起此事,如实道:“回皇上,奴婢没有过殿试。”

  这日甫相伦十分平易近人,除了选秀一事不再提起,甚至还特意将半年前她落水一事提起来关怀了一番。

  只是这小宫女却苦着脸,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他反倒寻了个没趣。

  04

  戏文里都说皇帝微服私访要带足守卫,带上妃子儿女金银珠宝,可白娉婷却以为戏文里都是骗人的。

  至少甫相伦微服出宫,只带了她和李承晚将军。

  她发现甫相伦是带有目的xing地要查证些什么,其实有他和李将军就够了,带上她不过是为了凑个数,掩人耳目而已。

  甫相伦一出宫便找了个茶铺喝茶,听来来往往的客人们闲聊。

  白娉婷很有率,万一谁说些大逆不道的话被对面的人听了,哪个负责?

  总之白娉婷这一顿茶喝得胆战心惊,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听闻五百里之外,来了许多壮年郎,看身段全是练家子。”

  “哦?这是江湖门派还是……”

  “看这架势,像是北边来的。”

  白娉婷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北边,练家子……定淮王的军队!

  果然听到甫相伦冷哼一声,黑着脸离开。

  这定淮王甫安,胆子倒是真不小!

  那天晚上甫相伦很是感xing,与娉婷道:“其实说来,我是妾生的孩子。我拥有的一切原该是我的兄长们的,可他们相争得狠了,却轮到我来管这天下。实在是讽刺!从无人问津的皇子到万人之上的皇帝,我的哪一步是我愿意的?如今连我唯一的皇叔,也要来bī我!”

  当时娉婷大约是被甫相伦从未流露出的伤感和脆弱触动了,她伸手抱住甫相伦的脑袋。

  其实她一伸手就后悔了,可是甫相伦以弱者的姿态坐在那里,她一时被迷惑了。

  后来听说定淮王被革了兵权,被发配到很远的边疆,人人都说他雷霆手段,可白娉婷却意外他竟然还能留甫安一命。

  也许,在椅上那个人,也是个挺好的人吧。

  05

  在乾元殿的日子久了,白娉婷越来越会偷懒,这日她正在屋里歇着打盹,汪总管急急地来找她,叹道:“今日皇上在朝上时发了大脾气,新来的宫女不敢近身侍候,姑娘快去吧。”

  汪福海这是拿她灭火了,心中这么想着,却不敢不去,只好立刻收拾起来。

  白娉婷方才近身,一本奏折便飞到她的脚边,甫相伦见是她,倒没再发作。

  白娉婷将茶和点心摆好,远远坐在一边做起绣活来。她xing子懒,一个香包做了大半个月了,还是没点样子。

  一个时辰后,甫相伦那边才有了动静。

  “山西的旱,河北的涝,西南的流寇,没一桩省心的,朝堂上全是些废物,整天就会吟诗作对耍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没用。”

  “这些人是要气死我啊!”

  白娉婷听了直摇头,多事之秋,她还是小心为妙。

  “白娉婷,出来!”

  她立刻放下绣活上前去,这位的脾气他也算摸清了,先是发一通火,接着沉默,再唠叨两句便没事了。

  “奴婢在。”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你是白娉婷何时叫奴婢了,快去给我传膳,我饿了。”

  白娉婷一阵冤枉,这传膳是汪总管的活您倒是去找他啊,不过既然甫相伦吩咐了,她也只好去找汪福海。

  回来时,发现甫相伦手里是她那还未成型的香包,她暗叫不好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甫相伦勾唇一笑,“娉婷啊娉婷,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在这里绣花?”

  “回皇上,这是香袋。”

  “哦?内绣坊的大宫女,手艺就是这样?”

  白娉婷只好跪下,“奴婢再不敢犯。”

  甫相伦见吓着她了,只好挥挥手,让她退下。

  他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若是他没看错,娉婷绣的这个香袋,大约是送给男子的罢……

  06

  因琐事缠身,日子倒过得极快。再过半年,娉婷便可以出宫了,汪总管已经在物色接任的人选。

  这日甫相伦正皱着眉批阅奏折,发觉一袭水蓝色的娉婷端了新茶过来,也不知为何,他突然问:“娉婷回乡,要嫁人了吧。”

  他其实也不过随口一问,却见递茶的女子忽然笑了起来,她微微眯着眼,仿佛陶醉。

  甫相伦好笑道:“若不是有意中人了?你说说是谁竟入了你的眼?”

  “是啊,”白娉婷叹了叹气,“只怕是我配不上他。乃是陵老将军家的嫡孙,陵浙远。”

  甫相伦遥遥忆起,似乎是有这么个人,陵老将军在军中甚有威望,他的嫡孙,大约是个风华人物吧。尤其他能得娉婷的喜欢……

  他原本想着不管是哪家的公子,要是娉婷喜欢他便指婚成全她好了,可这指婚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气闷不适。

  可是明明半刻前,汪福海才给屋里通过风。

  再落笔时,突然想起了白娉婷未绣完的那个香袋。

  那日之后,白娉婷觉察到甫相伦对她似有若无的疏远,原想探个究竟,可一想自己都要出宫了,便作罢。

  爆竹声中又迎来了新的一年,这日乾元殿侍奉的宫人都得到了不少赏。尤其是白娉婷,各宫的赏赐都有她的一份。

  往年她都是高兴的,只是今日却有些古怪。

  甫相伦皱着眉头看了看白娉婷,yù言又止,可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实在奇怪,想了想后,问道:“娉婷啊,你今日怎么了?”

  白娉婷一愣,然后轻轻笑了起来,她笑得赏心悦目,声音里都带了些笑意,“看来是瞒不了您的。”

  甫相伦催促道:“快说。”

  “奴婢昨日终于绣完了香袋,决定写信给陵公子了。”白娉婷依旧笑着,满脸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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