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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幕戏/论女官的后宫奋斗史_柚子成君【完结】(6)

  序。

  我隔着墙听着我夫君悲痛yù绝的哭声,心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从一国储君到如今的阶下之囚,他苟延残喘至今,都是为了保住阿蓝的xing命。

  怀王狠戾,竟赐了六岁的阿蓝一杯毒酒。

  这半月来,我拼尽了力气要见一见他,却不能如愿。

  也是,怀王怎会让我如愿,怎会让我见他。

  看守我的侍卫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往墙壁撞去,一下接着一下,似乎要将我的脑袋敲碎。

  可我却恍然不知疼痛,闭上眼,全是我初嫁他的qíng形:璎珞红妆,其乐融融。

  太子在隔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慌张地喊着:苏岑,苏岑……

  01

  我颓然地坐在满目琳琅的屋子里,丫头们在我面前忙成一团,伺候我穿衣梳洗,将我打扮成一个得体的东宫侧妃。

  往日我总欢欢喜喜地任她们打扮,可今日再见这般qíng景,我只觉荒诞。

  我出声问芳涵,“如今是什么年岁?”

  芳涵是我最得力的丫头,她虽心中困惑却也恭恭敬敬答道:“天启二十六年,您嫁给太子已经三年。”

  我点头,又问她,“如今是几月了?”

  芳涵极快地看我一眼,又低头道:“三月。”

  天启二十六年三月,如今离我发现太子身体有异只余四个月时间,我究竟该如何救他。若将我所知和盘托出,他大概不会信我吧,即便信了也只好一把火将我烧个gān净。

  我心中很是着急,又问芳涵,“殿下如今在何处?”

  芳涵回道:“太子在书房。”

  我更着急了,若是我没记错,怀王那一剂药正是下在太子平素喝的参茶里,太子最爱在看书的时候喝参茶。

  我颤颤巍巍站起来,颤颤巍巍道:“我要去见殿下。”

  我几乎是跑到书房的,好在我是他千恩万宠的侧妃苏岑,我的屋子离他很近,可即便再近,我今日也嫌这路走得太长太久。

  太子房里的人没敢拦我,我直接冲到了他面前,伸手夺过他手中的参茶,一仰头全给喝了。

  太子诧异地看着我,尤其我无力地将茶杯丢在地上并且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更诧异了。

  我动了动唇,最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就这样望着他。

  太子与我二人瞪了半天眼,方才问道:“爱妃你这是?”

  他不问倒还好,我也就渐渐止了眼泪,可他一问,我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太子是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哪里会劝慰人,只好也蹲下来看着我哭。

  我方才一直没有什么实感,发生这等怪力乱神之事我总以为是梦,可如今他伸手替我抹眼泪时我才晓得这都是真的,才晓得他究竟有多好。

  如此一来,我哭得更加狠了。

  太子哄了我半天,终于忍不住打趣:“爱妃这是要水漫东宫吗?”

  我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眉眼含笑温柔地望着我,我低头哭得愈发狠了。

  太子终于想起问芳涵:“你主子这是怎么了?”

  芳菡哪里能知道我此刻心中的百转千回,只能道:“奴婢不知。”

  太子默默地摇了摇头,将我打横抱起,轻声道:“在这里哭像什么样子,回你寝宫里再好好哭吧。”

  我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任他抱着我回宫,在他怀里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我宫里的人见我这样回来,一个个都慌了神,只好乌泱泱跪了一地,太子一个眼神,一个个都跑得没了影子。

  如此看来,我今日哭得实在甚是láng狈啊。

  只是我心中苦闷,有些话却说不出来。我也曾想过假装头疼脑热肚子疼,请个太医来瞧一瞧,那么太子也必然会将这参茶好好查上一查。

  可我不能,能否查出来暂且不论,即便查了出来只怕也只能打糙惊蛇。

  为此我更难受了,若我有沈荨芳那样好用的脑子,怎会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

  太子一直抱着我,后来我哭得甚累于是睡着了,也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

  02

  我醒后正常得多,先前是我乱了阵脚,其实只要稍稍提醒太子,他必定能将怀王做得这些事顺藤摸瓜一并查出来。

  被我用来提醒太子的人是在厨房gān活的阿贵,我当初也是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如今将他拎出来给太子处置,也算是以防后患。

  查出阿贵是怀王的人,太子自然很是生气。

  半月后,听闻太子侧妃本宫我偶感风寒,太子连夜召了太医。

  赵太医将这杯参茶查了又查,终于面露难色地扑通跪在了地上,我觉得这年轻太医有些可怜,若他查不出来这是何毒他便是庸医,可查了出来只怕也不敢说。

  太子一双俊眼冷冷地瞧着他,“这是何毒?”

  赵太医双手一哆嗦,抱了拳道:“回太子殿下,此毒下得十分隐晦,若不察觉长期服用,恐伤及……恐伤及殿下chuáng弟之事。”

  我闭了闭眼,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他竟如此láng子野心。”

  我说的他,自然是怀王楚长湛。他是太子的亲哥,从小就是按皇帝的模子被教养的,也曾被先帝议储,可皇帝却封了当时还是二皇子的楚长笑为太子,也难怪他怀恨在心。

  赵太医跪在地上,头低得不能再低,他也是运道不好偏偏轮到今夜当值,可细想他入太医院不久根基不深,寻常又爱卖弄些奇花异糙的,太子怎么也该找上他的。

  太子很生气,皇家yīn私他也算是见得多了,可这样名目张胆地动到他头上的只怕不多,尤其是用这样缺德的药。

  “如不是今日察觉,离这药效发作还有多久?”

  赵太医哆哆嗦嗦抬起头,又抱了抱拳道:“可否请太子殿下让微臣把一把脉。”

  太子面色不善地撩起袖子,伸出手。

  这屋子里原本就只有三人,赵太医这一号脉,这屋子里便静得不能更静。

  不知过了多久,赵太医才哆哆嗦嗦答道:“不出三月。”

  太子终于坐不住了,将他手中的茶杯也砸了个gān净,“好一个不出三月。”

  我忙道:“今日辛苦太医了,劳烦太医开个治风寒的方子吧。”

  赵太医连忙一哆嗦站了起来,“微臣告退。”

  赵太医走后,这屋子里便只剩下我同太子两人,我连忙跪下:“殿下要苏岑做什么,苏岑万死不辞。”

  太子伸手将我扶起,只说道:“哪里能怪你。”

  我问他:“殿下打算怎么做?”

  “将计就计。”

  太子这一招将计就计我并不意外,三个月后,东宫的妾侍被一朝之内散了个gān净,太子也常常在私下故意做出些痛苦的神色,在朝堂上越发针对怀王。

  我自然配合他,常常派芳涵去寻一些滋补壮阳的方子,熬了给太子喝。

  03

  我曾经想过也许他并不喜欢我这样飞扬跋扈的东宫侧妃。也许我该像沈荨芳那样,恭谨有礼,进退得度,拿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气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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