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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_姀锡【完结】(64)

  秦玉楼只觉得戚修并不像其母荣氏,这会儿瞧见了侯爷,只觉得原来他的相貌是随了他爹,那双眼,那高高的鼻梁及薄薄的唇都与侯爷如出一撤。

  只这侯爷儒雅文秀,而那戚修则冷酷严峻,瞧着感觉不像,相貌倒是极为相似。

  许是这侯爷常年患病,随着他的到来,阵阵浓烈的药味也随着溢满了整个厅子,这位公爹身子瞧着羸弱不堪,脸上的皮肤白得接近透明,边坐在轮椅上,便咳得厉害。

  荣氏在一旁鞍前马后的亲自照看。

  许是这样的出场方式着实令秦玉楼惊住了,她只以为传说中的侯爷身患旧疾,却不想,瞧着轮椅之上,那双腿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由令人怀疑:莫非,是腿疾?

  却说自这侯爷到来后,太太荣氏便再也没抬眼瞧过他们一眼了,只忙忙碌碌从未停歇过,一会儿拿着汤婆子塞到了侯爷手中,一会儿又低头整理侯爷腿上的毯子,一会儿又端了杯参茶过来递到了侯爷手上,还一脸细心的在一旁叮嘱着:“小心烫——”

  所有的一切全部亲力亲为,未曾假手于人。

  而那侯爷似也已习惯了妻子的侍奉了,只任由她侍弄着,眼睛却是来回盯着戚修与秦玉楼二人瞧着,目光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二老瞧着皆是xing子和善之人,秦玉楼心中这般想到。

  秦玉楼又随着戚修一道跪着给公公敬茶,侯爷端着茶杯的手似有些抖,只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心存激动,眼中却是看着底下的一对满脸欣慰道着:“好,好,好···”

  许是有些激动罢,说着说着,便又低低的咳了起来,手中的茶险些洒落了出来。

  荣氏见状,忙不迭夺下了侯爷手中的茶搁在了一旁的几子上,只用手不住的拍打的丈夫的背,嘴上问声细语的安抚着:“好了好了,人也见着了,茶也吃了,你的是身子还未见好,待身子好了,往后横竖有的是机会···”

  一时又用手背探了探丈夫的额头,登时变得一脸紧张,原来又开始发烧了,只催着侯爷进去歇着。

  侯爷咳了一阵,面上不由泛起了一阵cháo红,似乎当真病得厉害,半晌,只一脸苦笑着对戚修与秦玉楼道着:“我这身子有些不中用,待会儿开祠堂祭祖也没法去了,你们且先去罢,千万别误了时辰···”

  侯爷说完,便被太太一脸心焦的推着进了里屋。

  一直到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秦玉楼这才缓过神来。

  只觉得这公公婆婆的感qíng可真好,一人病了,另一人则衣不解带的贴身伺候着,面上有的皆是全然担忧与关切之qíng,且瞧着公公那病,似乎有些年头了,若非二人qíng深意切,如何能做到十数年如一日,无半分厌倦呢?

  只事实分明如此,然秦玉楼心中却隐隐有几分怪异,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下意识的抬眼,瞧见身侧的丈夫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对她说了那句“前且起来吧”后,至始至终便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了。

  秦玉楼心中不由一跳,细细回想起这日一幕幕,只忽而觉得一阵心惊。

  话说祭祖的时候,祠堂里来了好些族亲,大抵皆是些将至古稀,德高望重的老宗亲。

  秦玉楼跪在幽深庄严的祠堂里,在所有族亲的见证下,入了族谱,至此,真真切切的成了戚家人。

  往后生是戚家的人,死是戚家的鬼,若是死了,他日便会化作一块陈旧牌位,被摆在这令人发憷的祭台上,遭后世族人香火供奉了吧。

  祭祖期间,婆婆荣氏出现了一趟,待跪拜完双亲,荣氏便又转眼消失个没影了。

  中午,戚家开席设宴,宴请一众祭祀族亲,至此,戚家这场婚宴才算是实打实的办完了。

  第49章

  因着女方娘家路途遥远, 第三日回门自然给省下了,不过秦玉楼娘家虽不在京城,娘家人却也还是有的。

  那日祭完祖后, 特意前去送走老夫人,临走之前,老夫人看了秦玉楼一眼,忽而对她道:“既然你娘家族亲就在京城, 礼不可废,回头挑个日子,让修儿哪天陪着你上门拜访拜访吧!”

  秦玉楼听了顿觉意外,她原本也有这个打算, 于qíng于理,怎么的也得往秦家拜访一二的, 原本合计着是与丈夫开口还是长辈开口, 这会儿见老夫人主动提及了,心下倒是欢喜不已。

  看来这戚家行事果然妥当周全。

  这般想着忙不迭冲着老夫人乖巧回着:“多谢祖母。”

  老夫人眯着眼看了她一眼,良久,只淡淡地“嗯”了声, 随即冲一侧的戚修道:“修儿现如今既已回到了京城,日后无论是入仕还是从武,少不得得在官场上走动一二,秦郎中外放做官多年,一直清廉勤勉,这才得以被调入京城任职, 既是亲家族叔,便是自家亲戚,尔往后多要走动走动——”

  老夫人话音已落,却见并无回应。

  老夫人只眯着抬眼向戚修看去,戚修下意识的抬眼,与老夫人对视了片刻,随即,只一脸神色如常的回着:“孙儿记下了···”

  老夫人听了,一双锐利的目光在戚修身上扫了好几遍。

  见孙儿依旧镇定自若,神色如常,瞧着与往日并无异样,只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再一眼,却见这戚修哪哪都好,就是气色不大好,眼下泛着一丝青色,神色好似隐隐有些疲惫。

  老夫人登时心中一紧,只立即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秦玉楼身上,只见这秦玉楼面色红润,满面迤逦chūn光,眉目间顾盼流转、婉转多qíng,还似隐隐透着一股子艳媚。

  老夫人再一次眯起了眼。

  秦玉楼见老夫人眼神犀利jīng光,像是一柄利剑似的,直直将要瞧进她的内心深处似的。

  秦玉楼双目微闪,不由眨了眨眼,再一次瞧过去时,却见老夫人已经收回了视线,只留下了一道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可是戚家长子长孙,切不可胡闹荒废了身子。

  说着便杵着拐杖经人搀扶着去了。

  留下秦玉楼与戚修双双愣在原地。

  秦玉楼因初经人事,且昨夜二人分明安然无恙,是以一时尚且未曾立即领悟话中的深意,只以为亦是瞧着这日丈夫身子不适,在担忧罢了,心中只想着待会儿回去定要为他好生调理调理。

  倒是一旁的戚修,许是有些心虚,登时面上染上一抹羞愤不自然的神色。

  不过即便面色有异,也不过是两侧的肌ròu微僵了几许罢了,因他常年面色不辨喜怒,除了极为亲近之人,旁人怕是无法轻易分辨出来罢。

  秦玉楼日前与他算是较为亲近,二人终究不过才相处了两三日,暂且瞧不出他的异样。

  祭祖设宴回来后,戚修不过回来换了一身衣裳,便又匆匆离去了。

  府中还有些宗族长辈在此,另此番婚宴,还留有部分亲戚客人在,这诺大的府邸,除了三房的三老爷,尚且能够主事的也唯有他一人呢。

  走之前,只见那戚修不知从哪儿单手拿着个小木匣子出来,只见他一只臂膀笔直垂在了身下,一只手臂弯曲将木匣子捧在了胸前,是那种极为普通材质的木质,上头并无一丝纹理花式,仅仅只在小木匣中间配了把小铜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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