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冯氏只是希望这外甥女成长起来,可不是要她去拿命拼前程,此刻当然要阻拦了。
盛惟乔难得亲自主持一件大事,正是雄心勃勃、无畏任何艰险的时候,起初还不肯,说是既然派过去看qíng况的下人没事,自己小心点,再带上大夫跟药材随行,也未必会有事儿。
但容睡鹤劝说无果后,宣于冯氏生气了,当场拍起了桌子:“你爹娘就你一个女儿,就算现在又有了元儿,他们也没有说就不把你放在心上。还有你姨母我也统共就你一个嫡亲外甥女!你自己任xing惯了可以不把命当回事,为我们想过没有?!”
“您说的仿佛我要是去了就一准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样了。”见这qíng况,盛惟乔嘟囔了一句,到底答应了就派管事过去主持大局。
不过实际上最后去的还是容睡鹤的人,这主要是盛惟乔手底下的管事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打理庶务也很来的,但武力跟体质就没有什么长处了。
容睡鹤觉得这样的人才不该拿去冒险,是以从自己的部下里抽调了几个武功高qiáng、体质特别好的,由许连山打头,前去督促救灾之事。
当然对外旗号打的是奉郡王妃盛惟乔之命行事。
“这样也好,灾民那边越是一塌糊涂,看到救灾之后越容易出事。”这结果在盛惟乔看来,那就是自己基本上什么都没做,不免失望,宣于冯氏安慰她,“咱们家的管事可未必压得住那场面,倒是密贞手底下这几个,凶悍惯了,镇得住人,如此救灾说不定还更顺利些。”
而容睡鹤为了弥补妻子的失落,jiāo给她一个任务,就是跟益州城的女眷们好好熟悉下,给他探听些消息。
因为这种熟悉肯定不能成天待在刺史府等人家上门,也是要经常出门赴约的,尽管暂时这种来往都限于益州城内,但容睡鹤考虑到自己曾经派遣公孙喜千里迢迢赶去北疆刺杀孟家乾,担心孟家乾或者其他什么人,照样给盛惟乔来一下,故此还是把公孙喜派给了盛惟乔做侍卫。
盛惟乔闻说之后,跟他讲:“你这会儿正是用人的时候,却教阿喜成天跟着我,既耽搁你自己的事qíng,岂非也是耽搁他的前途?”
“我这里有吉山盗补充,暂时还不算很缺人。”容睡鹤解释,“至于阿喜,他一直跟着我,以后还怕没有提携他的机会?”
见他这么说了,盛惟乔也不拒绝。
而且公孙喜到她身边,倒是恰好让她想到了孟皇后的心思。
这日出门赴宴归来,公孙喜亲自赶车,盛惟乔就问他:“阿喜,你也有这年纪了,想过娶亲不曾?”
第一百零二章 他心目中的郡王妃
公孙喜闻言,头也不回道:“不曾。”
“阿喜,你这话可是不老实了。”随车的小丫鬟听见盛惟乔开口,就已经屏息凝神,闻言就掩嘴窃笑,嗔他,“你这年纪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时候,怎么会没想过娶亲呢?”
盛惟乔也觉得公孙喜大概是不想跟自己说话,才这么硬邦邦的回答的。
她本来还想再追问几句,但晃眼看到jú篱跟槿篱都低着头,微微羞红了面颊,就是一愣:“怎么大家以为我是替她们俩问的?”
这误会也难怪,这时候问起婚娶之事,八成就是想给人做媒。然后公孙喜一直跟着容睡鹤,槿篱、jú篱呢是盛惟乔的心腹陪嫁丫鬟,彼此的出身正是般配又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不,盛惟乔问公孙喜想不想娶亲,谁能不认为,她是替自己的近侍问的?
“……”盛惟乔顿时闭上了嘴。
虽然她不看好孟皇后跟公孙喜,但不知道孟皇后对公孙喜有着别样的qíng愫也还罢了,既然知道,哪能主动把公孙喜撮合给别人的?
“不过我都没注意过,什么时候槿篱跟jú篱居然也对阿喜有了心思?”她懊悔问话过于鲁莽之余,也有点嘀咕,“她们跟阿喜照面的次数也不多啊……对了,青琅跟阿喜照面的次数也是稀少,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上阿喜了的?”
回去之后她把这事儿说给容睡鹤听,容睡鹤笑道:“这也是件好事,毕竟一个两个喜欢阿喜,总比一个两个喜欢上你家睡哥哥,跟乖囡囡争夫好吧?”
盛惟乔“呸”道:“就你这样坏的,谁会喜欢你?”
容睡鹤道:“胡说,乖囡囡就很喜欢睡哥哥!”
“我才不喜欢你!”盛惟乔笑道,“我是看你好欺负,想着出阁之后可以成天收拾你,这才嫁给你的,才不是喜欢你!”
“你天天睡我,还说不喜欢我?”容睡鹤慢条斯理道,“你又不是应姜,只要长的好看,不拘真心先睡了再说!”
本来他以为盛惟乔脸皮薄,这下子说不得又要恼羞成怒了。
但大概是一直被他用这招怼的无话可说,只能用bào力来抒发郁闷,盛惟乔今天还就不照他的估计走了,闻言冷哼一声,说道:“冲着你好欺负才嫁给你,这样每天晚上睡一块,能叫睡你么?这叫让你侍寝!!!”
“……”容睡鹤沉默了一会,才幽幽道,“乖囡囡,只有天子才能说让人侍寝。你这个是想谋朝篡位,效仿前朝女主,夺我容氏江山啊!”
盛惟乔道:“嗯,你这话提醒我了,前朝女主不但夺了她丈夫的江山,还养了好些美貌面首的。回头你登临大位,我熬死你之后,一定不能忘记也建个控鹤监,搜罗天下美男子!”
容睡鹤再次沉默了一下,幽幽道:“乖囡囡,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把应姜拉回正路的吗?你不能嘴上说着叫应姜要迷途知返,自己却奔着应姜的路走啊!”
“这怎么能是我奔着应姜的路走呢?”盛惟乔正色道,“这只怪你不能陪我白头到老,还不作兴我自己找群人凑个热闹啊?”
容睡鹤嘴角抽搐:“乖囡囡,你家睡哥哥还好好儿的在这里,而且……”他拍了拍胸膛,“你家睡哥哥身qiáng体壮,长命百岁完全没问题好吗?所以你就不要想着找谁凑热闹了,你想热闹,就给你家睡哥哥多生几个子嗣,到时候保准闹的你成天脑仁疼!”
“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又不是母之过!”盛惟乔冷笑,“就算咱们将来有好些孩子,闹腾的厉害,也该是你头疼,管我什么事儿啊?!”
两人斗了会嘴,言归正传,盛惟乔复问起公孙喜的婚事:“他说没想过成亲的事qíng,真的假的啊?”
“阿喜这话倒不是搪塞你,他一直跟着我,向来正事都忙不过来呢,哪里来的功夫花前月下?”容睡鹤沉吟道,“你问他这事儿,是帮皇后问的?然而不管阿喜对于皇后是什么看法,你这会儿还能帮他去兜搭皇后不成?说了出来反倒是尴尬了。”
盛惟乔也这么觉得,遂讪讪道:“不过也幸亏今儿个这么一问,才发现原来我身边的槿篱跟jú篱对阿喜都有好感。这下子我倒是为难了。”